我们就是打西北来的,想做买卖赚大钱儿,一路广撒网,广收获,能让利儿就让利,从来不让朋友吃亏儿,可我们真倒霉儿。”
近卫表示同情,宽慰一番后继续将话题往陆明峰身上引。
几番拉扯,支爷手下只得道:“好主意,我去试试那姑娘的口风儿!多谢儿了!”
“咱们是自己人嘛,”近卫一脸为他好的模样,“这世上有啥关系,是比钱来得瓷实的?”
“说得好!”支爷手下说道,赞许拍了拍近卫的肩膀,转身进屋。
屋内一片安静,只亮着两盏烛火。
宽敞大床上,史国新和李满一起睡着。
夏昭衣睡在软榻上。
詹宁和唐涛声睡在凳子拼就的“木板床”上。
季夏和则伏在案前。
成日成日演戏,还要应付一大帮人,他嘴上说着没事,把床位给让出去,实则困得直淌泪。
所幸支爷身价在那,故而卧室宽敞,容得下这一个又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暗卫将他轻轻推醒,好在季夏和没敢深睡。
暗卫将那近卫的意思转达。
季夏和眨了下眼睛,说道:“****,老奸巨猾啊。”
“可惜他不知得是,我们和阿梨姑娘才是自己人。”
“你就说意思已经送到,但里面气氛剑拔弩张,你不好多留。”
“是!”暗卫应声。
他轻手轻脚出去,轻手轻脚关门。
季夏和看着满屋子熟睡的男人,和睡在软榻上的少女。
摇摇头,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剑拔弩张”。
想了想,季夏和恶趣味涌上心头,拿开镇纸,取出一张纸来,提笔沾墨。
“......她与数名男子共处一室而睡,偏你没这福气......”
寿石守卫置所的兵马一家一家搜查,翻箱倒柜,许多民户的地窖与茅房都不放过。
因寿石兵力有限,军察部便去衙门,令几名小吏将折冲府中的在册民兵召集起来。
如此,搜查人员的质量良莠不齐,发生诸多看人下菜,夺人财物之事。
等搜到金川坊,快天明了。
大量外来人员被带走,一些脾气暴躁的男人,直接在街上和官兵叫骂,时有打斗发生。
比起松州扶上县一直以来的高压统治,寿石城的官民在面对全城搜捕时显然散漫。便导致,一方执行不够严,一方服从不配合。
面对一些大户人家,军察部的人严加搜查,折冲府的民兵则要看对方好不好惹。
但即便是军察部,到了金川坊也万不敢乱来。
金川坊的诸多店铺,都只是分店。
比如寿石第一酒楼怀德酒楼的幕后大东家范不得,他便不止这一家酒楼,多处皆有店面,庄孟尧的亲妹夫裴勇夫还有入股。
又比如赵宁的宁安钱庄,鼎鼎大名的衡香宁安楼,若是招惹,他们直接离开寿石,断得是金川坊大片商户们的流动货银。
这也是许多人痛恨赵宁,却没有办法干掉赵宁的原因。
商人四处走动,要得便是哪里都能寻见的钱庄,赵宁的钱庄天下遍开,谁不想要图个方便。
军察部才建不到几年,虽一心想效仿天荣卫,但在实力和手段上,到底不如。
面对这样的情况,军察部目前也只能低眉。
快查到玉溪楼时,楼上的暗卫提前先散,各回各屋。
兵马却连楼梯都未去,只去询问玉溪楼掌柜可有异样。
后院就停着三具尸体,玉溪楼掌柜脊背冰凉,好在多年同各方人马打交道,经验颇多,油嘴滑舌,终是将官兵们给忽悠走。
外面天光大亮,一夜折腾,众人皆疲累不堪。
小随从进去找蔡和时,他伏在案上睡着。
小随从在他肩上披了一件外裳,悄然离开。
出来后,隔着中庭扶栏,小随从看着支爷的卧房门,不知要不要过去看看。
随着官兵们的离开,暗卫们又重新聚来,不过人数较之前要少一半。
大概大家都太疲累了,看他们这模样,说是严防死守,唯恐里面的人对支爷乱来。
倒不如说,像是在守卫,防止别人进去呢。
这支爷,可真是树大招风。
小随从随意想着,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