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侧眸,看向左脸上的大掌,沈冽垂下手:“容后再说,你身上伤势如何?”
“我简单处理过,但是我的脚扭伤了,山路兜峻,我在河道旁遇见了几个人,不慎摔了一跤。”
沈冽双眉紧拧,沉声道:“我背你走。”
“现在不能离开,下山路不好走,他们会封锁出山口,以我如今之态,只会成你的累赘。”
“那便不离开,”沈冽将后背长剑摘下,别在劲瘦腰侧间,“我先背你去寻一个安全干净之处,你好好休息,我照顾你。”
夏昭衣看着他回身蹲下,顿了顿,她俯首攀住他宽阔的肩。
沈冽的背非常挺拔,看上去如寻常少年般削瘦单薄,实际却结实有肉。
夏昭衣不想将身体的力量完全压上去,但是一靠近他,她便昏昏然想要睡觉。
太过紧绷警惕的情绪,忽然有了依靠,她不自觉得闭目,周身所有的重量都倾倒,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的背。
沈冽迈出大殿后微愣,侧眸看向她。
少女的呼吸很轻很轻,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低垂在他肩头,月色下近乎透明,充满脆弱和易碎感。
沈冽定定凝视着她,目光自她眉眼脸颊逐一描摹,墨玉般的眼眸暗涌起巨大的波澜。
不过很快,他掩去所有心疼不舍,没有放任这股情绪漫延。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处理伤势。
殿内殿外皆是白石大方砖,月光在石上添抹一层银霜,淡淡山雾弥漫上来,踏地如登仙,行路似穿云。
一眨眼,大半个山头自脚下离开。
终于寻到一处相对较干净的厢房,沈冽在陈旧的柜中拖出一条霉味不那么重的被褥,在木板床上铺好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衣垫上,而后将已睡着的少女抱起,轻柔放在上面。
夏昭衣恍惚睁开眼睛,虚虚望着他。
沈冽看到,低声道:“阿梨?”
夏昭衣动了动失血的唇瓣,想说话,但被巨大的黑暗往下拽去,只模糊“嗯”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眸,彻底昏睡。
沈冽抬手覆在她的额头上,再看向她的身体。
不敢多瞧这曼妙的玲珑曲线,他的目光去看她手臂和腿上的伤口。
从温度判断,暂时没有发烧,但是她身上的伤势,尤其是几处新伤,让沈冽心中拧作一道结。
心跳变乱,知道不应该有非分之想,但作为一个才过二十的年轻男人,他有着健壮结实的身子,他正血气方刚。
沈冽闭了闭眼,让理智和克制重新归来。
待终于平缓,他看向少女熟睡的面庞,很轻地说一声“冒犯了”,拿起她不盈一握的手,将她的衣袖小心地卷了上去,生怕弄疼她的伤口。
……
隔日,夏昭衣睁开眼睛。
窗棂外刺目的阳光落在她脸上,她微微敛眸,下意识抬手去挡。
手却被人压着。
夏昭衣低垂下眼睛,不是被压着,是被人握着。
一个男人伏在木床旁,倚着她的腿侧,脸朝着她脚的方向。
夏昭衣眨了下眼睛,昨夜似有若无的记忆缓缓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