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衙卫口才好,所以才派他来传话。
在他们说话时,夏昭衣侧卧在屋内窗下,缓缓睁开眼睛。
连着两日,她都是和衣在软榻上醒的。
沉冽不敢擅自为她脱衣,也没有叫仆妇来解她的衣裳,所以把她放在和大床并无区别的软榻上,只为她脱去鞋子,盖上软毯。
夏昭衣醒来看到自己在哪,就猜到又是沉冽带她回来的。
窗外衙卫还在继续说话,夏昭衣轻轻翻了个身,望着透窗的光,粗粗算着时间。
诸昌的身后事,应该已经了了。
沉冽既将带她回来,想必一夜未睡,现在肯定在补觉。
外面说话的人是衙卫,不是士兵,也没人来吵她,可见城外部署顺利。
眼皮沉沉的,夏昭衣还想再睡,但衙卫口中几次提到得孟公让她困意渐消。
孟公。
孟。
她几日前还在三拜山同张稷边走边闲聊时说起,“那些人”极可能是想利用陈家祠堂的暗道和紫苏染坊,让他们找一个姓唐,或姓孟,或姓张的男人。
现在的这个孟公,会是唐相思吗?
单从其人留下的诗文字辞去看,他分明是个优柔多情易伤感的人。
“风声入座寒,月中石影斜,不惧尸如山,只恐是人间。”
“玉肌瘦骨伶仃枕,应道病容将甚,待亡人。”
“十年痴梦到今在,今朝又是秋云,如君莫作老来态,白鸥归去也,再无旧时爱。谁似故人心似铁,何须千里同载。我生还是去程外,天涯归路,到底年少轻狂债。”
这些词,字字都透着婉约哀愁。
这样一个人,会雇佣一个杀手组织去杀人放火,对无辜村民下手,并令手下在灭口时割首吗?
灭口时割首通常有两个原因,一,不想让旁人知晓被灭口者的身份。二,尸体无法带回,头颅却较轻便,带回去可确认灭口之人已死。
这第二点,却不知是孟公的意思,还是吕无为自己的主张。
若是孟公之意,此乃完全不信任身边手下之举,哪怕是替他灭口的吕无为。
又或许,这个孟公并不是唐相思,是她多想了。
因衙门今日事务繁多,衙卫们说完后便离开了,脚步声渐远。
夏昭衣想爬起来,浑身却无力,她不是个赖床的人,可现在着实太困。
“现在清楚了,”支离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件事情,我要去跟沉大哥说。”
“可是沉郎君现在还在睡觉呢。”苏玉梅道。
“是啊,可是你想,现在抓出来一个,便还有另一个,就是那个把小木盒子给我小师姐的人。这王二是孟公的人,那个给盒子的,则是风清昂的人。这一个个,着实可恶!”
“嗯,”苏玉梅道,“看来他们早便开始谋算,每个人的身份底子都伪造得清白,实在防不胜防。”
“呵,”支离冷笑,“可人呐,总归是恃强凌弱的。你看另外那些臭杂毛,天天说我小师姐姓乔,可我小师姐主动送上门去,他们却不敢杀她了,反而一直躲着她,这群没用的孬货!待我身体变好,我便化身成这衡香府的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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