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竟然非常认真地去回答这个问题:“我喜静时,可在室中对着石头木头凋一天,不喜被人打扰。我喜动时,便去游山玩水,五湖四海都想去。但你瞧见了,小大胖都不便一直跟着我,何况是个孩子。”
这话若出自寻常女子的口,詹宁和史国新恐都会觉得惊世骇俗。
出自她的口,他们认真思忖起来,点头认同。
詹宁道:“有点想念小大胖那小家伙了。”
史国新道:“应该是个胖家伙,可能吃了。”
夏昭衣道:“走吧。”
她转过身来,打算先回第四街的双燕阙。
便是这一回首,她的眼睛忽然定住,瞅着不远处匆匆走过的一个男人。
詹宁和史国新也看去。
詹宁道:“二小姐,是谁?”
夏昭衣眉心轻拧,道:“不确定是不是,如果是的话……”
她的话音停顿了下,继续道:“我先跟去看看,若我申时未回双燕阙,你们勿担心,申时我一定到吉来坊。”
詹宁和史国新应声:“是,二小姐。”
被夏昭衣所盯上得男人,穿着跟他们几乎没有区别的寻常市井的素衣常服,他走得很快,目标明确。
夏昭衣一路相随,边走边演,像是家里着火的老头子,快步往家里赶。
即便偶尔动作幅度略大也没人多看她一眼,她连擦汗的模样都与寻常老汉一模一样,毫无模彷痕迹。
跟了一路,男人终于停下,停下时,他习惯性地回头望了圈。
夏昭衣没有停,一脸焦灼地自他身旁经过。
男人连目光都没扫她这么一个寻常的再寻常不过的路人一眼。
待男人进去后,已经走出十多步的老头衣忽然停下,她脸上的焦灼神情消失无踪,眉眼亦变冷。
夏昭衣回过身去,男人进去的地方,叫康山面馆。
夏昭衣没有马上进去,就近寻了家裁缝铺。
自裁缝铺后院出来,她变成了另外一个老头子,甩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大摇大摆进去面馆。
面馆楼上,房门被忽然推开,再被“砰”一声关上。
屋里正在写信的男人见他回来,起身倒水。
两个人,一个衣着富贵,像个有钱老爷。才从外面回来的人的这身打扮,像是他的随从。
但是老爷亲自给随从倒水再递水,举止非常恭敬。
“怎么回事?”老爷问道,说话是一口流落的北元口音。
“流星被人杀了,”随从咬牙道,“那人的手法很利落,看伤口走向,是在身后被人捂住嘴巴,再以匕首抹喉的。”
老爷吃惊:“流星是我们之中身手最好的,那人竟然能以这种方式杀他?”
随从看了看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陶茂呢,”随从道,“可送走了?”
“嗯,”老爷点头,“他不肯走,只能下点药。”
“那也好,”随从沉了口气,“他走了,我们的任务便完成了一半,只可惜……”
只可惜,皇城戒备森严,他们实在没办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