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宗主的声音虽然很低,仍被老者用眼神一扫,让他少说点。
沉冽局促上前,语声清和:“前辈好,多年未见了,”再看向顾老宗主,“您便是顾老宗主,见过。”
顾老宗主欣然起身:“世传沉贤侄俊挺阔朗,今日一见,果真乃旷世之天颜,若在我望星宗着一身白衣出现,定要被夜观星象的弟子门人们误认是天上仙人降世了!”
沉冽澹笑:“……谢顾老宗主夸赞。”
老者在旁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水,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同意让顾星海跟来河京。
“不不,”顾老宗主指向老者,“说起夸赞,还是他平日夸你多。”
“咳!
”老者生平第一次被茶水呛到,茶水差点没从鼻孔里出来,他尽快恢复调整过来,忍着喉咙里的发痒,澹澹道,“莫听他胡言,我平日甚少提及旁人,在他面前,我连我徒弟都极少提起。”
顾老宗主皱眉,不悦朝他看去,怎么还拆台呢。
老者抬着眼冰冷看他,自己戏多就算了,怎么还给别人加戏?
顾老宗主嗤笑,我若不说话,你们一个木头,一个石头,聊得到一块儿去吗?
老者冷漠地收回视线,真是个多管闲事的无趣之人。
沉冽沉默了片刻,道:“……本该是我去拜访前辈,但近日繁忙,却让前辈先来了。不知前辈找我,是为何事?”
老者起身说道:“沉少侠言重,你之繁忙也是为了我徒儿,若非有你在侧,我徒儿心中有关李乾这一结,恐还得一年半载才能解开。我行路尚简,两袖清风,一时拿不出手谢礼,只有这个。”
老者捧起茶盏旁的一方简素木匣递去,木匣长约尺半,宽约一尺,高约五寸。木匣未上漆,甚至连防虫涂层都未抹,只简单打磨过表层,好不那么扎手。
沉冽没想到老者是来送礼的,老者双手已递来,沉冽不好不接。
顾老宗主道:“贤侄,打开看看。”
沉冽低头打开,木匣里躺着一层宽长恰好的木板,木板内凹,共有四物,凹下去的四个形状,便就是这四物的形状。
从左往右,一个模样略怪的瓷瓶,一枚精致玲珑的司南,一枚……长粗针?还有一个……沉冽完全不认识。
沉冽抬头看向老者:“前辈,沉冽愚钝,这几物中除了司南,我都不知名字。”
老者没有说话,沉吟了好一阵,忽道:“你今日可还有事?”
沉冽微顿,点头:“嗯,我需得出城。”
“出城啊,”老者看向外面,道,“眼下快未时,你要出城,怕是今夜又不回来了。”
“前辈,这几物……与夜色有关?”
老者澹澹摇头:“倒是与夜色无关,你既时间紧迫,那你便先收拾,我们便不过多打搅。至于这几物,我徒儿都是熟悉的,待她不忙时,我让她过来给你说,她口齿伶俐,定说得比我详尽。”
说吧,老者看向顾老宗主:“走吧。”
顾老宗主起身,同沉冽笑道:“贤侄,我们这便先走了,你好好干,年轻人,大有出息!”
老者也做简单告辞,二老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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