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做了儿子,岂不是皆大欢喜?你论才,论貌,论人品胆识,样样都是好的,出身也不坏,东宫若真要过继个嗣子,谁还能比你更合适?”
赵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又胡说了!我没事做什么要认别人做爹娘?我娘就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若过继到别家去,谁来祭祀我娘?难道还能指望我爹?我如今日子过得也不差,何苦没事找事呢?眼下这样的生活,就挺好的。”
赵邛顿时笑开了:“我糊涂了,该罚!”仰头就灌了满满一杯酒下去,算作赔罪。
喝完了酒,赵邛就跟赵陌说:“放心,王家那几位姑奶奶,还有你父亲和赵碤兄弟几个,我都会让人留意他们的动静的。若有什么不对劲,我立刻就报给你知道。不过涂家那边挺老实的,如今当家的涂二老爷是个极稳妥的人,从不叫家人出头,你尽可以放心,他们绝不会再有人犯第二次糊涂了。若是涂家那边有太后宫里的消息,我也会想法子给你打听了来。还是老规矩,三天一次,我会派人给你传信。若不到三天就有要紧消息送上来,我也会立刻通知你。只是如今你在京城,想要掩人耳目,就不如先前方便了。其实我觉得没关系,但你的顾虑也有道理。你我来往,确实不好太过张扬了。若是张扬了,第一个觉得别扭的,估计就是涂家了。我总还得顾着我姨娘些。”
涂家当年坏事,最初明面上的理由就是涂大夫人派人去“刺杀”赵陌。虽然涂家人心里也清楚,真正遇刺的是太子殿下,赵陌不过就是充当了一阵子的幌子,但两家之间还是留下了心结。赵邛生母是涂家家生子,还有亲人留在涂家当差,他难免要多考虑些。
赵陌微微一笑:“这事儿好办,你在你们湘王府附近不是开了个茶叶铺子么?那铺子当初还是我给你的。”
赵邛怔了怔:“是有这么个铺子,那店面后头连着个两进的小院,收拾得干净清幽,我有时闲了就爱到那里打发时间。若是王府有事,家里人要来寻我也方便。年底盘账的时候太忙,我还索性在那里住下了。”
赵陌点头:“就是那地方。我其实当初买那铺子的时候,是连着周围几个铺子、宅子都给买下来了。那铺子后院紧连着的一条胡同,斜对面的宅子,我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了,又安排了人在那里守着。那宅子跟你那铺子是一样的格局,也是前头店面,后头跟着两进的院子。两个院子的后墙之间只隔了一条窄巷。你若有了新消息,就从后门进斜对面的宅子,把书信留下。要跟我见面,也可以约在那里。虽然院子挨得这么近,店面却在不同的街道上,外人是不会发觉的。”
赵邛讶然:“你还真是大手笔呀,我记得那一片宅子……不大便宜吧?”
赵陌没吭声。那一片的地皮确实不错,他买了许多房产,其实是盘算着将来若需要在京城长住,正好可以拿那片地皮来建他的郡王府。但在未能求得皇上恩旨之前,他不好把这个想法说出口的,只能暂时充作属下与伙计们的落脚之处了。
赵邛对赵陌的安排非常满意,又一次打了包票。
赵陌吃得半饱,酒倒已灌了七八杯下去,自觉不能再继续了,又看天色不早,便对赵邛说:“我得回去了,只怕那边上菜也上得差不多了。回头得了闲,我们再见面吧。”顺便告诉他,这处小院的花费,自己一会儿会结清的,叫他只管吃好喝好了,若是醉了,也尽可以在屋里睡上一觉,这边的炕暖和着呢。
赵邛一听就乐了:“陌哥儿如今是越发啰嗦了。成成成,你既然有心招待我,我记你的情就是了。下回得了闲,我回请你一顿饭。京城新开了一家叫东长顺的馆子,烧羊肉做得极好,汤浓味鲜,再加一把抻面,那味道绝了!”
赵陌笑道:“那可真的要尝尝。”他辞别了赵邛,重新回到自己定的院子来,正屋、厢房与院中的彩棚,果然都已经上齐所有菜了。除了厢房里他的亲卫们还不敢动筷子以外,其他人都吃得不亦乐乎。
赵陌笑着去了东厢一趟,又拐回了正屋。秦简赶紧拉着他坐下:“去了这半日,到底是见哪个朋友去了?可是我认得的?”
赵陌欲言又止。秦简当然认识赵邛,但是否有必要领他过去见呢?若暴露了他与赵邛的真正关系,反而不好了。
赵陌沉默着,秦简还在看着他,等待着答案。秦含真在里间忽然扬声道:“赵表哥回来了,就赶紧开席吧,大家都饿坏了。菜刚上好,就要趁热吃。等吃过饭,有多少话谈不得?”
秦简想想也对,就不再追问了。赵陌转头冲着秦含真笑了笑。秦含真嗔他一记,回过头来,却忍不住抿嘴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