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的了解,绝对远比她要多得多。
秦含真对秦简道:“这事儿不过是大哥哥你自己推测的,未必做得准。咱们先别自己慌了手脚。反正东宫这时候多半已经知道实情了,镇西侯府将来下场如何,就要看镇西侯的造化了。小姑姑小姑父完全不知情,应该不至于落入绝境。一来镇西侯过往也算是有大功于朝廷,二来小姑姑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儿,又是完全无辜的,皇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再者,如果我们秦家在这件事上立的功劳大一些,将来皇上要处置镇西侯府时,我们也有更多的底气去为小姑母一家求情。所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大哥哥,你是我们这一辈年纪最长的兄长,你要稳住了,拿出个主意来。”
秦简又深吸了几口气,道:“你说得对,现在不能慌了手脚。我想想……”他咬了咬牙,“太子会提防宁化王的,那我就先想法子在别的地方做手脚!云帅……我听说他是个最精乖不过的人了。先帝末年,诸皇子夺嫡争位,当时还是储君的皇上突然被圈禁,云帅那时已是军中名将,却能赶在皇上出事前出了京,此后再也没有参与过皇子夺嫡的乱子,皇上登基后,他又立时赶回来上表恭贺。几十年了,他从来没出过什么岔子。以他的为人,会因为两个孙子都是王氏女所生,就甘受王家摆布么?哼,如今高门大户里头,又不是没有去母留子的旧例!我会想想办法,从云帅那儿下手的。只要云帅不为宁化王所动,一个镇西侯府又能成什么气候?”
秦含真眨了眨眼:“这主意不错,只是……你要怎么从云帅那儿下手呢?你认得他家的人?我觉得你在宗室皇亲圈子里有不少朋友,要不要考虑从他们那儿想想办法?比如坏了宁化王的名声,又或是挑拨一下他们兄弟几个的情谊啥啥的……”
秦简道:“宁化王又不靠名声做乱,而赵碤与他本就不睦,挑拨离间又能起什么作用?广昌王又是宁化王亲弟,几句挑拨,哪里能派得上用场?云帅的小儿子年纪比我大几岁,我和朋友们小时候就是跟在他身后,叫他带着到处去玩耍的。听闻他夫人近日又有了身孕,我寻个借口上门去拜访,未必就不能劝动他不要轻举妄动。”
秦含真想起了惠太嫔,想到秦简还不知道她的问题,张口想说,又觉得赵陌今日分明是向秦简瞒了惠太嫔的事,兴许是有什么顾虑,况且她也没什么证据,一切都只是推论而已,就没把话说出口。她对秦简道:“既然你有门路跟云家联系,那就什么都试试吧。小姑母那儿,大哥哥也可以想办法去试探一下,看镇西侯这些天是否有什么异动。不管他是否已经背弃了皇上,他旧伤一日未好,就一日不可能出任任何实职,因此他目前首要任务还是得先养伤。倒是镇西侯世子有可能被安排官职,当然他年纪轻些,级别也会比他父亲低,能掌握的权力也会相对小一些。我们多提防就好。”
秦简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肩上责任很重。事关江山社稷,他既然察觉到了危机,自然就责无旁贷。虽然他无职无权,年少力薄,但秦家祖上乃是开国功臣,他们承恩侯府也深受皇恩,有乱臣贼子意欲祸乱朝纲,颠覆皇室,他又怎能因为畏惧而退缩呢?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他可是个读书人呢!
秦简昂首挺胸,满怀勇气与壮志离开了。秦含真又在那几张表格上添加了些刚刚秦简告知的内容,重头看了两遍,只觉得心里也有些紧张起来了。
她小心将这一叠纸拿个锦袋装好了,放到一个可以上锁的紫檀匣子里,郑重上了锁,然后再塞到镜奁最下层的抽屉里去,又上了一回锁。这两把钥匙,她也分别收藏起来了,双重保险,想必不会出了差错。
但做完这些事后,她还嘱咐了自己的两个大丫头丰儿、百巧几句,让她们不许任何人碰那只匣子里的东西。以后就连她房间里进出的丫头婆子,也要严格定下规矩来,什么级别、身份的人能进屋,什么人不能。省得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仗着秦含真好性儿,也跟着轻浮起来,没规没矩地随意往主人屋里钻。
第二天,赵陌没有过来。秦含真也不清楚他是否已经将事情禀报了太子,更不知道太子有什么反应。她只是按捺下心中的躁动,开始构思那幅《庙会图》,画着画着,也就专心起来了。
第三天,长房那边传来消息,秦简往云家“访友”去了。秦含真便知道,他这是要开始采取行动了,也不知效果如何,但愿别出差错才好。
这一日的下午,赵陌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