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知。
赵陌则直接几日不见踪影。本来还跟秦含真约好了要一起看元宵节的花灯,正月十六还要陪她去走百病的,结果他整个元宵节前后都消失不见了,若不是阿寿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时,他奉了太子之命,出京去办事了,一切顺利,估计秦含真就要开始担心他的安全了吧?
本来说定的约会没能成行,秦含真心里有些小沮丧,只是不好在祖父祖母面前露出来,还得装作兴高采烈的模样,陪二老去赏灯吃宵夜。回到家里,她看着那一对为了应景才买来的走马灯,又想起了那年与赵陌一块儿做走马灯时的情形。
其实他们做的走马灯,比在街上买的要精致,甚至比她如今买的这一对都要好。只是今年没有赵陌陪着,她提不起精神来自己做罢了。可是想到赵陌缺席了原本定好的约会,她总觉得有些不得劲。转头望望画案上画了一半的草图,她沉默了一会儿,便拉过一张白纸,磨了墨,蘸了笔,开始把今晚的花灯会场景画下来,还有她去过的茶楼,猜过的灯谜,吃过的宵夜……她觉得,把这些做成走马灯上面的画,应该也挺有意思的吧?明日走百病,她也去走走好了。赵陌不在,她就跟姐妹们一道去。等回来了,也画成一盏走马灯。等赵陌回来时,便把一对灯都送给他,叫他也能看见她见过的风景。
秦含真下笔渐渐纯熟起来,心也平静下来了。赵陌所送的金丝楠木匣子就放在她手边,匣子里还放着他亲笔画的画。有它们相伴,其实并没有她原本以为的那样寂寞。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去了,刚过正月二十,大同那边就有了信。牛氏派去大同传话的下人报上了一个喜讯,令牛氏喜笑颜开。
小冯氏怀孕了。已经满了四个月。
小冯氏嫁给秦安已经三年有余,一直不曾有过身孕。刚开始,牛氏还担心过,请了大夫给她诊治,得知她身体还算康健,只是先前几年日子清苦,有些亏损了,好好补一补,就能调养过来的。小冯氏守孝那几年,连叔叔也要欺负他们姐弟,她会受苦受罪,也是能理解的。自打她定下永嘉侯府这门亲事后,情况已大有改善,冯氏族长也没少让妻子媳妇给她和她弟弟冯玉庭送好菜补汤什么的。之所以嫁过去后,身体还显得有些不好,大约只是因为苦夏,又有些水土不服的关系。她一路从江南过去,路上也颠簸得厉害,兴许也是累了。
牛氏回京后,也没少打发人送补药去大同给二儿媳吃。虽然秦安已经有了谦哥这个长子,但谦哥儿如今记为庶子,出身还是差了些。牛氏是做娘的,怎会不盼着儿子多子多孙呢?她虽然没有催得太急,心里却也是急的。尤其小冯氏是她亲自选定的媳妇,倘若不能为秦安开枝散叶,岂不是显得她挑错了人?
不过小冯氏虽然迟迟未能有孕,作为媳妇却着实贤惠,令人无处挑剔。她替秦安打理中馈,教养幼女,样样做得周全,连对金环那个宠妾,也都依规矩行事,不见嫉妒,也不会纵容,十足大家风范。三年多过去,秦安对这个妻子,虽不如当年对何氏那般死心踏地,却也敬爱有加,反倒是对金环稍稍疏远了些,还时常叫她不要淘气,有事只管听从二奶奶吩举。金环是何想法,京中诸人不得而知,但秦柏与牛氏对这个儿媳都挺满意的,只是忧心她为何不能有孕而已。
如今小冯氏终于怀孕了,牛氏怎会不开心?
她连声问派去大同传话的婆子:“竟然已经有四个月了,怎的先前没给家里递个信来?若是年前就知道,我跟侯爷这个新年也能过得更欢喜些!除夕夜祭祖的时候,我还能给老祖宗们上个香,请他们保佑媳妇与孩子母子平安呢!”
那婆子笑道:“五爷说了,五奶奶年前忙着家里家外的事,根本就没发现自个儿有了身子。身体虽有些不适,五奶奶却以为是累着了的缘故。是在除夕夜,因五爷说想吃鱼,五奶奶就让人在年夜饭席上添了一条鱼,谁知她闻着那鱼的味道,就吐出来了!过了初六,五爷亲自去请了大夫来给五奶奶诊了脉,确定是喜脉无疑。只是因为先前不知道,五奶奶累着了些,因此胎不是很稳,还需要静养。五爷立时就要写信回京,是五奶奶说,要等到胎彻底稳下来,再写信报喜也不迟,省得出了什么差错,让侯爷与夫人白欢喜一场。”
牛氏嗔道:“这孩子就是太过小心!怎会出什么差错呢?她身子康健,一直以来都没断过滋补汤水的,身边又有卢嬷嬷这样的老成人……”但想到小冯氏都怀孕四个月了,诊断出来的时候,也有三个月,卢嬷嬷在她身边服侍,竟然半点没发觉,是否有失职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