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伯父。对方一如既往地温和亲切,还邀他一同去喝茶吃饭。赵陌虽然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顶多只带一个心腹小厮,但那位伯父待他很好,还会关心地问起他在烦恼些什么,手头是否有足够的零花钱,日常是否吃得惯江南的饮食,诸如此类的。等到第三次见面时,这位伯父就直接把他带回了目前的住处,请他一同吃饭。
赵陌私下把这件事告诉了秦含真,还道:“这位伯父真是个挺好的人。原先我没见过他,心里还存有几分戒备,总是猜疑他的用心,可他却待我很好。他学识渊博,性情又好,可惜出身于溧阳王府。他怎么就偏偏是溧阳王府出身的呢?”
秦含真对那位赵公子的印象也挺好的,就是觉得对方比较神秘,摸不清路数。听到赵陌这么说,她就疑惑地问:“溧阳王府怎么了?虽然儿孙多一点,但只要是真有本事的人,不必依靠家里,也一样能出头的。皇上如今不是正想要提拔宗室里有才干的晚辈吗?”记得赵陌的父亲赵硕,当初正是因此才在朝中崭露头角的。
赵陌摇了摇头,顿了一顿:“溧阳王府的血脉,离皇室稍远了一点,而且子嗣众多,府内纷争不绝,不可能会齐心合力做一件事。”
秦含真眨眨眼:“啊?”血脉远一点又怎么了?跟王府内部的纷争又有什么关系?
赵陌笑了笑:“都一样是宗室子弟,你觉得伯父与我父亲,还有我二叔、小叔,以及蜀王府的那位小公子相比,哪一位更出挑些?”
秦含真想了想,这几个人她哪怕没有当面见过,也算是比较了解的了:“说实话,我觉得吧……赵公子可能强一点,比你父亲有气度。你父亲又比你叔叔他们,还有蜀王府的小公子强一些。”
她有些明白赵陌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位赵公子更适合过继到皇室中,可却因为溧阳王府血脉远了,难以被挑上,而又因为溧阳王府子嗣众多,纷争不绝,不可能齐心合力支持他上位吗?”
赵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叹息着说:“我父亲总是自负不凡,其实宗室里也有比他更出色的子弟,只不过旁人未必有他的福气罢了。若是伯父有意争一争储位,又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怕是就没有我父亲什么事儿了。”
秦含真笑道:“这有什么?人各有志,难道人品才干都出色的人就一定要去争权夺势了?做闲云野鹤又有什么不好的?你看那位赵公子,想来江南玩儿,就来了,换了是你父亲,能有这么自由吗?其实我觉得,做皇帝也没什么好的。也许手上的权利会大一点,管的事也会多一点,但是整天忙着朝政,也挺苦的,还没有隐|私权,又被困在宫墙之中,少有出门的机会。象皇上那样,到京城范围内微服私访还行,想要私下出京简直就是妄想!相比之下,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可就自在多了。要是你将来长大了,有钱有闲,走遍天下都没问题呢。”
赵陌听得笑了,看向秦含真:“表妹这么喜欢游历天下么?这些日子常听你说,想到处走走看看。”
秦含真道:“谁不想到处走走看看,去各地游玩呢?既见了世面,又得了乐子。难道你愿意一天到晚都对着宅子的四面高墙吗?”
赵陌想了想,笑道:“表妹说得有道理。京城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日后我若真的象表妹所言的,有钱有闲,那还真是应该多去外面看看,才能开阔眼界。就象舅爷爷说的那样,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没见过天下之大,兴许我心里就只会想着自己有多委屈了。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秦含真听得笑了,问他:“咱们现在到江南来了,眼下是季节不合适,否则真应该到周边地区走走。如果换了是赵表哥你,你会想去哪里玩呢?苏州?杭州?湖州?还是上海……不,松江?”
赵陌不由得认真思索起来:“如果真有机会的话,我还挺想去苏杭走走。常听说苏杭如何繁华,如何好,可惜我连金陵都只是草草逛过一遍而已。”他曾经与秦简结伴,叫上几个秦氏族里的少年,一同游览过金陵城内外的名胜古迹,不过仅仅是走马观花,并不曾细看。
秦含真就给他提了个建议:“现在已经十月份了。我们家新得了几处产业,是在江南地界的,也有在苏杭一带的,眼下也到了收租子、年终结账的时候。祖父打算派周昌年带着何信到各处产业上巡视一圈,如果没有意外,以后这些产业就要交给何信来打理了。我打算让李子跟他叔叔走一趟,替我在外头搜罗些手信。赵表哥要不要也跟着跑一圈?你比我出门要方便多了。”
赵陌不由得有些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