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班师回朝那一日,全京城都轰动了。不管男女老少,富贵贫贱,只要是能挤得动的,都跑到大街两边去围观入城的将士,向他们献上欢呼与崇敬。
据说光是这一日,从京城外城永定门到皇宫的这一条大道上,街道两旁的所有商家,都挣了个盆满钵满。就连街道两边的住户,也有出租自家宅子给人做落脚点,就近围观大军的,同样收益不少。
秦含真与赵陌以肃定郡王府的名义,提前在正阳门大街上的一家酒楼二楼,定了一个位置极好的大雅间。永嘉侯府就挨着他们隔壁,也定了一间雅间。只是承恩侯府没能争得过旁人,未能定到。不过秦简一向与永嘉侯府亲厚,半点不觉得为难,向秦柏与牛氏求了一求,便把全家人都带到永嘉侯府定的雅间来了。就连卢初明也沾了点光,一块儿挤进来凑了个热闹。由于这间雅间太过热闹了,结果有孕在身的蔡胜男,就应秦含真所请,带着秦谦、秦含珠与庄哥儿三个孩子,到秦含真与赵陌他们定的雅间来安置了。
过继仪式刚刚举行完不足十日,秦含真再看见秦谦,已经没有了从前那种纠结感。她微笑着问他:“听说这几日你跟你爹娘搬进新家去了,住得可习惯吗?”
秦谦有些腼腆地朝她笑了笑:“习惯的,娘把我在江宁老家用的铺盖都让人带过来了,侍候我起居的也是做惯了的老人,我睡得好,吃得香。娘给我做了爱吃的金陵菜,我昨儿还多吃了半碗饭呢。”
秦含真见他跟嗣父嗣母相处得融洽,也为他高兴:“那就好。你爹娘都是好人,往后多多孝顺他们。若是得闲了,陪你娘一块儿到永嘉侯府看望祖母吧。她老人家一向很疼你的。”
秦谦小声应了。
他看起来跟小时候变化不太大,还是那个容易害羞又腼腆的孩子。不过这可能是他在秦含真等故人面前的模样而已,在外人看来,他出落得斯文俊秀,举止也落落大方,说话文雅,温和知礼,是个书香之家出身的温文少年。过继仪式结束后,他以“秦克伦刚从江宁老家接过来的儿子”的身份,与承恩侯府以及卢家的亲友相识来往,很容易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喜爱。
秦含真不知道长房那边是不是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但从完全不知内情的卢初明的反应来看,秦谦往后在京城的处境,应该是稳当了。他旧年在京城待的那段时间,本来就很少见外人。就算是当年知道他的人再次见到他,也不可能会把这个文雅少年跟声名狼藉的赵硕弃妾何氏之子联系到一起。他如今乃是永嘉侯秦柏的族侄孙,父亲是今年恩科的落榜举人秦克伦。由于父亲落榜,打算留在京中苦读,备考两年后的正科会试,就把他从江宁老家接到了京城共住,眼下也跟在“叔祖”永嘉侯秦柏身边读书,十分得“叔祖母”永嘉侯夫人牛氏的喜爱,跟永嘉侯的孙子孙女们也相处得很融洽,与亲手足一般和睦。
至于何氏那罪妇为永嘉侯次子秦安所生的儿子?不是传说在被生母抛弃之后,患病夭折了么?
秦含真陪秦谦说了一会儿话,见秦含珠在窗边频频回头看他们,便笑了笑,让秦谦回弟弟妹妹身边去了。虽然从来没有人当面告诉过秦含珠,秦谦到底是她的什么人,但是对于这个年幼聪慧的小女孩来说,似乎血缘上的亲近,不必任何言语,就能让她发现到真相。即使秦谦已被过继去了四房,又以族兄的身份被介绍给了秦含珠,但秦含珠还是很喜欢粘着他,并且拉着他一块儿照顾小弟庄哥儿。手足三人和乐融融地贴在伯娘蔡胜男身边,就好象仍旧是一家人似的。
秦含真看着他们兄妹三人在窗边茶桌旁亲亲热热地说悄悄话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来。
赵陌给妻子添了半杯热茶,看了看她,便笑着拍了一把坐在身边的弟弟赵祁的肩膀:“眼巴巴地坐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是一向跟你含珠姐姐玩得好么?你应该认得秦家谦哥哥吧?过去跟他们一块儿玩吧,记得不要欺负庄哥儿,对我岳母也恭敬一点儿。”
赵祁立刻挑了起来,笑着大声应了,便冲到窗边去,跟其他三个孩子凑在一块儿。蔡胜男一边哄着被抱在奶娘怀里的庄哥儿,一边哄着赵祁跟秦含珠、秦谦他们一块儿坐着等候大军从楼下经过,脸上浮现出温柔慈爱的笑意来。秦谦用略带点儿审视意味的目光盯了赵祁几眼,还是友好的接受他参与到自己和妹妹的谈话中来了。
很快,大军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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