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然,随即流泪轻轻点头:“是了,我关心则乱,却忘了裴家人就算曾有过害她的心思,如今也不会再这么做了。就让大丫头留在裴家吧。我满腔慈爱,一番好意,如今都叫她喂了狗!还能说什么呢?我只求这事儿就我们几个人知道,再也不要传出去了。否则,就算我们二房得了好姻亲,叫人私底下艳羡不已,让外人得知我们家有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也要没脸见人去!”
秦含真见她实在伤心,也能明白她的心情,便好言安慰了她一番,又道:“若要防止裴家人再对大姐姐起坏心,大伯娘每月打发人去瞧大姐姐一两回,也就是了。就算裴家人说大姐姐病了,也可以请信得过的大夫过去给大姐姐诊脉,如此便更加万无一失。至于别的,大姐姐终究是做了别人家媳妇的人,娘家人再担心,也不好多加干涉的。”
小薛氏默默点头,但看她的表情,对秦含真的这个建议并不是十分热衷,显然是被长女伤透心了。秦含真也不多劝,点到为止就好,亲自送了小薛氏出门,方才回转。
秦锦仪的做法有多愚蠢,秦含真都不想多说了。就算这一回,她成功警告了裴大奶奶,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今后在裴家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的,想要翻身,更是难上加难。况且,连小薛氏都说,只怕女儿屋里会有丫头婆子偷听到她们的谈话,那秦锦仪与母亲商量再婚对象这种事,多半也会传到裴程与裴大奶奶耳朵里。对于这种还做着别人老婆,就开始肖想再嫁什么人家的女人,他们能有好感才奇怪。秦锦仪想要在裴家翻身?还是做梦比较快。
但愿她将来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才好。其实嫁到薛家这个选择,对于秦锦仪来说,真的不算坏了。哪怕薛家门第底,品性不佳,薛氏还存有加强秦薛两家姻亲关系,榨干秦锦仪最后一点使用价值的想法,这个安排对秦锦仪而言,确实已经是最有利的选择了。她要是嫁到薛家,说不定还能凭着好娘家和好姻亲,耀武扬威一番。可她既然放弃了,那将来就别后悔!
秦含真很快就把秦锦仪的事抛到了脑后。在她看来,这充其量只能说是个调剂生活的笑话闹剧,乐一乐,也就完了,还是正事要紧。
新君登基后头一个万寿节即将到来,秦含真与赵陌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为万寿节的寿礼做准备,如今也早已事事齐备,只等日子到了,便献上去了。只有一个小小的意外,那就是秦含真身上有孝,不可能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进宫去参加朝贺,原本需要由她分担的事务,自然要全都压在赵陌身上。那几日里,恐怕赵陌会很忙。秦含真只能多负责些府中的事务,连带的益阳郡王嫡三子赵研进京后,与肃阳郡王府来往的诸多事宜,她也要一并揽过去。当然,身为女眷,不好跟年纪相仿的“叔父”多加接触,她少不得要带上小叔子赵祁,叫他出面做个挡箭牌。
秦含真还记得赵研似乎已经娶妻了,这回上京,也不知道会不会带上家眷,便问起了赵陌。
赵陌自己说不清楚,想了想:“应该会带上吧?这一回益阳郡王府就只有他来,王妃也好,二婶王氏也罢,都不会来,若三叔不带家眷,就没人去太皇太后那边奉承了。虽然益阳郡王素来无心讨好太皇太后,可三叔一心要夺郡王长子之位,既然已经争到了上京贺寿的好机会,又怎会错过在太皇太后面前巴结讨好的时机?”
秦含真明白了:“那我多备些京中富贵人家女眷时兴流行的衣饰脂粉玩物,到时候用来送这位三婶就好了。”
赵陌笑道:“你也不必对他们太小心。今非昔比,如今该是三叔来讨好我才是。我虽不至于仗着权势盛气凌人,却也没打算再向三叔陪小心了。”
秦含真笑道:“我当然不会自己找罪受,只不过表面功夫做得好了,别人挑不出咱们什么错来,咱们日后行事也能省心许多。三叔三婶但凡不是蠢人,就该知道,在京城里头,除了你这个侄儿,再也找不到更好的助力了。他们所求的,与我们根本没有半分利益冲突,若还要仗着长辈的身份,对我们摆架子,那不是太傻了吗?只要彼此客客气气,装出个亲近友爱的模样出来,也就够了。三叔若是蠢人,也不会把兄长压制到如今的地步。所以,我没什么可担忧的。”
赵陌点头,叹道:“二叔伤残,夫妻又成天闹不和。看三叔的信,似乎他们夫妻还常常在益阳府闹笑话,闹得士绅庶民人尽皆知。就连王妃,都叫他们气得得了心痛的病症,连郡王府里的事务,也只能交给三婶打理。至于益阳郡王,早已对次子灰了心,专心培养三叔了。益阳郡王府的继承权之争,形势早已清晰,怕是斗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