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受了池鱼之灾,那可怎么好?她自己倒是没什么,出身非她能选择,再倒霉也只能认了。可若是连累了夫婿儿女,她如何能接受?眼下正是丈夫卢普升迁的紧要关头,万万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秦幼珍抬头看看牛氏,想到三叔秦柏素来圣眷极隆,也就是嫡母嫡兄那样的糊涂人,会眼瞎一般把好心人往外推了。她咬了咬唇,低声对牛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太太与哥哥行此错事,皇上要处置他们,也是理所应当。我做晚辈的,又是出嫁女,这事儿原没有我说话的余地。只是婶娘……您侄女婿此番进京,是想要谋升迁的。原本以为有长房两位兄弟帮忙打点,必定会事事顺利,没想到吏部那边一直没个准话。先前我还以为,是因为年下事忙,吏部的人一时半会儿腾不出手来,等到年后开衙,想必就能定下您侄女婿的去处了。可如今细想,万一是吏部是因为太太与哥哥的事,连带的也拿我们家出起气来,我……我这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牛氏怔了怔,忙道:“不至于吧?你瞧锦春丫头还是你大哥的亲闺女呢,太子妃娘娘待她就挺好的。你们夫妻都是好孩子,你又一向跟你们太太不和睦,这事儿宫里上下都知道。皇上就算恼了二房,也没理由拿你们出气呀?那不是反而让你们太太高兴么?你放心,定是年下衙门事情太多的缘故,跟你们不相干的。”
得了牛氏这话,秦幼珍心里倒是安定了些。不过,她还是稍稍拐弯抹角地,提到自己幼年时也曾多次进宫晋见太后、太妃们。那时候是跟着伯母许氏与符老姨娘进的宫。如今她回京了,不知是不是也该给宫里送个信儿,给太后、太妃们请安呢?
她想,若是请安时,能哄得太后高兴,估计吏部那边即使原本有人故意为难丈夫卢普,也会从此收手了。
秦幼珍没想到,她这一问,却是问错了人。牛氏很少进宫见太后太妃们,她心里怵,太后太妃们也觉得跟她说不到一处,只是看在秦柏面子上,待她宽和罢了。牛氏脑子里并没有时常进宫请安的概念,实在答不出秦幼珍的问题。不过她有一招,百试百灵:“你去问你伯母好了。大嫂子每月都要进宫的,让她捎带你一把。”
秦幼珍眨了眨眼,有些为难地说:“我如今是外命妇,只怕有些关碍。伯母也不好未经懿旨,就擅自带我进宫。”
牛氏摆摆手:“这事儿好办,让你伯母见到太后的时候,提一提你就行了。要是太后想见你,一句话下来,召你进宫,还不容易么?”
秦幼珍干笑了声。她可不就是怕太后忘了她,又或是恶了二房,连带的也不想见她么。若符老姨娘还时不时往宫里去,有她帮着说好话还好。偏偏符老姨娘几年不进宫,太后太妃们又有了新朋友,未必还记得这个旧交了,更别提自己是个十几二十年都没回过京城的小辈。
秦幼珍心下茫然,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听见秦含真过来见祖母,在院子里跟丫头们说话呢。她忙调整了脸上的表情,重新露出微笑来,看着秦含真进屋见礼,又抱着牛氏的手臂撒娇玩笑。
牛氏没心没肺地,当秦含真问起姑母来意时,三言两句就将秦幼珍的烦恼说了。秦幼珍又不好阻拦,只能继续干笑,觉得在堂侄女儿面前很是不好意思。
秦含真倒没那么多有的没的想法,她仔细想了想,还真给秦幼珍出了个主意:“如今跟二房过不去的,不是黄家嫡支吗?大姑母从小儿在长房长大,想必跟黄家人也是相熟的。您带着儿女回京,怎么也要走走亲戚,见见旧时朋友吧?到时候说几句闲话,您的亲友们也就知道您回京的目的了,再多私下来往几回,他们便也清楚了姑父的为人与才干。姑父这等资历政绩,还怕没人赏识吗?”
秦幼珍双眼一亮,忙笑道:“却是我当局者迷了。好孩子,多亏你提醒姑母了。”又转头去对牛氏说,“这孩子真真聪慧!三叔与婶娘教导得真好!”
牛氏嘴角一翘,明明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但还是假惺惺地要谦虚一番:“哪里,这孩子笨着呢,你别太夸奖她了。”
秦含真忍了笑,道:“大姑母其实是因为回京后一出门,就先去了二房娘家,知道了这件事,心里便着急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亲友?如今您也别着慌,不管吏部那边是不是有意要为难姑父,姑父的官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下来的。都快过年了,您就安心等消息,再与姑父带着表姐表哥表弟们出门走走亲戚。不是我说,表姐表哥表弟这般出众,谁看了不喜欢?回头再一瞧姑母姑父的人品风仪,谁还忍心为难你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