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这种话,林兆和是怎么也跟陈郡讲不出来的。
他只能说:“若是王妃真有了孩子,我绝对不会将晟哥儿独自一个人留下,但实际上王妃并没有。”她若是想要孩子,可以,和离了之后另找一个,说不定有机会怀上,但那种可能也很小,毕竟王妃最好的年华都没有怀孕。
林兆和不想跟王妃在一块,也不独是因为陈郡。而是王妃的心思,叫他渐渐的从包容转变成忍耐,最后变得难以忍受。
在他得封王爷之前,他与王妃之间,没有妾室,日子还算平和,后来封了王,他的腿瘸了,王妃的眼也看不到了,纵然有荣华,可那荣华似隔着烟雾,不甚真实,直到王妃将陈郡推到他怀里。
说起来,当初若不是王妃推那一把,凭他的心气,绝对不会去哄一个看不起自己的妾室,哪怕这个妾是皇上赏的。
而他竟然也相信,若不是他主动迈进东苑,陈郡绝对不会去勾引他,没准陈郡能全须全尾的从东苑全身而退,他不晓得她的好,大概不会那么不舍得。
可惜,世上如果,只有现世报。因为王妃一推之因,所以他才努力硬忍,没有彻底的来个夫妻反目。
这一路行来,他并非全无后悔之意,但绝大多数的,他还满意现状。儿子,女人,当然女人不肯来自己怀里。
想完这些,他也渐渐冷静下来,声音温和的道:“你见了我就一个劲的发火,难不成你不想问问孩子的情况?我之前画的他的画像你看过了吗?孩子真是应了那句出了月子的娃娃一日一个模样,他现在已经能趴着抬起头来看人了……”
陈郡想到儿子,忍不住眼睛湿润了。
她微微侧了身子,摸出帕子去擦眼睛,可眼泪哪里是擦的干的,这些日子,她也就是藉口陈国雪灾的事,才勉强把思念的痛苦压在心里,并不是她就不想孩子了,林兆和的话便如手撕痂皮,她是怎么都忍不住的。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林兆和再看一眼她迅速瘦消下去的身子,便知她的心意,既然知道她不是真的冷心冷肺,他也不愿意一直恶语相加,将她推的更远。
到底是自己所爱,想不承认都没法骗过自己的心。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她身边,将她完全的罩在自己怀里,在她挣扎之前,先拿出一张画给她:“你看,这是我画的他的画像,还有他的小手小脚的拓印。”
这次他总算用对了方式,陈郡没有再挣脱,而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画布。
画上的晟哥儿正抬着头,手里抓着一个拨浪鼓,小脚丫也往后使劲的蹬着,大大的眼睛就像他真在陈郡眼前看着陈郡一样。
陈郡用手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林兆和一边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一边低声:“别哭,让旁人听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倒是想欺负她,但目前可不是什么好时机。
陈郡一手捂着嘴,一手攥着画布的衣角,眼泪成河一样:“我恨死你了。”
林兆和这下是真叹气了:“我也恨你,早知道放你回来,你还恨我,我还不如将你强留下。你不在我身边,我便如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差别?若是留下你,总是有晟哥儿在,我也不怕你寻思什么想不开的念头。”
陈郡哭道:“那你把孩子还给我,我就不恨你了!”
林兆和一挑眉:“我给了你,然后看着你给孩子找个后爹?别以为我不知道西楚上官家夫人追着你们到了陈国,那个上官云也到了年纪了吧!”
陈郡一听气急:“你胡说八道什么?别胡乱往我头上安帽子!”
林兆和见她样子不见娇羞,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