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兆和便一边走,一边想如何帮她把这事做圆了,总归是不能让她白白的忙活一场,还落不了好。
须知这世上的人,多的是占了便宜却挑三拣四的,非得把那东西惦记的狠了,要努力付出了,便如种庄稼,伺候的日子长了,便能结出粮食,若是只求时日短,那么结出来的便不是能果腹的粮食,而是杂草菜蔬。林兆和虽然皇族出身,但却早早的就明白稼穑的辛苦,懂得其中的一些道理。
叫他看来,陈国这形势,已然是成为痼疾,不过陈郡大概不喜欢听他这么说,那他便委婉些,也免得两个之间因为这些再生龌龊。
不过何时说,怎么说,他确实还要好好想想。
但他想的时间没有太长。
也实在是因为扛不住——陈郡带了晟哥儿钻菜地去了。
等这娘俩捉虫子,捉蝴蝶,拔菜顺便拔草,不,拔草顺便摘菜,饶是盛王爷淡定,也受不了自己女人真的跟个农村大娘似得。
至于昨日,他见她脚丫子白皙,还以为她赤脚被蛇追是头一回呢,现在看来,还是这家伙的皮肤耐晒!大概被蛇追是头一回,可赤脚下地绝对不是,你看她脱鞋那叫一个麻利,连袜子都不穿,还嘻嘻哈哈的把晟哥儿的鞋子也脱了……
晟哥儿老是想往水渠里头扑,盛王爷阻拦的话就准备在嘴边,正是打算她若是敢,立即出声呵斥,好在到底是亲娘,没有到那种程度。不过,她虽然没让晟哥儿去到水渠里头,却拿了水瓢,两个人就踩着草冲了老些时候……
盛王爷这一日,觉得自己还是把陈郡的想法看的太高了,就她这样,顶多算是想到哪里做到哪里,根本无目的无计划!
其实,说白了,他还是不够了解女人,这世上的女人,既然孕育出子嗣,大部分都是将这当成生命的延续,怀胎辛苦,生育辛苦,然而这些辛苦又能被孩子成长所带来的乐趣掩盖。
固然有的女人会喜欢权势,但大部分人首先会顾虑孩子,就像她们或许会把工作摆放在个人的利益之前,但绝对会把孩子放到工作之前。
首先,她是个母亲,爱孩子,然后才有心爱世人。
再者,经过昨夜,陈郡心潮若是没有一点起伏也是自欺欺人,她更乐得陪伴儿子,而不与林兆和接触好吗?
林兆和却等不得。
这娘俩一个赛一个过分,一个是光顾着儿子,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另一个竟然为了玩,连午歇都不歇了,往常一日要吃上十遍东西的,今日则实打实也只吃了两顿,而且吃起来狼吞虎咽,跟饿了八百年似得。
总之,盛王爷心里极度嫉妒,便想着法子打算好好教育教育陈郡。
是以吃过了晚饭,他便正色对陈雾道:“你阿姐有些想法很好,但实施起来,却有种种困难不是,我因为过一日就走,便只想了一些,你叫她来,我说与她听听吧。说不说在我,听不听由她。”说的很是正大光明。
他这种态度,倒叫陈雾不好拒绝。再说,陈郡要做的事,事实上也是跟他们都说过的。
陈郡听了,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宋氏正抱着晟哥儿,将他哄睡了,见状便道:“请王爷去凉亭那边坐坐。”
凉亭在院子外头,现在虽然天色晚了,但人来人往的,便是陈郡在那里同他坐着说话,也没人会议论是非。
陈郡便点了头,率先过去。
林兆和开门见山,不过几句话,便问她是否想在陈国推行农耕。
陈郡垂下头,想了想没有瞒他,而是道:“是有这个想法。”但做起来殊为不易,她在这庄子上,种瓜果蔬菜,便是庄中百姓,见了稀罕,有的甚至偷偷采摘,可却没有一个能主动问到她跟前,哪怕要几颗菜呢……
别说授人以渔了,就是授人以鱼,人家还嫌这鱼有刺儿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