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湛捡起,抹一把额头,笑道:“文姜也未必就与我想一块儿去,反正你喜欢吃,路上人也多,吃完就往下分分,总能吃完的。”
“你何时离开长安?”贺融问道。
贺湛扑哧一笑:“奇了怪了,你怎么跟真定公主问一样的话?我还想说,你怎么这么急着走,陛下又没有赶你,不如等中秋过完了再走,咱们好长时日没有在一块儿过节了。”
贺融摇摇头,朝他伸手。
贺湛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贺融道:“帕子。”
“小气!”他一索要,贺湛反倒将帕子塞进怀里。“三哥你越发小气了,连给我擦汗的帕子都想要回去!”
贺融无奈道:“我又不是卖帕子的,难道身上还备着十条八条?说正事,你也趁早离开长安吧。”
贺湛迟疑片刻,方才道:“我正要与你说此事,二哥他,希望我在长安多留些时日。”
贺融蹙眉。
对方这样不言不语看着他,贺湛就有些受不住,一五一十都说了。
“二哥说我们兄弟许久没见,岭南有谭今他们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什么事,让我在长安再待一段时日,也好叙叙兄弟之情。”
贺融沉默了一会儿,道:“罢了,随你吧。”
贺湛有点急了:“三哥!我怎么觉得,咱们分开这一段时日,你好像有许多事情瞒着我?你想让我早日离开,总得说个因由吧。”
贺融道:“若我说,你留下来,很可能陷入太子与二哥之间,你信吗?”
贺湛一愣。
回到长安以来,他看到了太子与二哥之间的矛盾,已经比当年他去岭南之前还要严重,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地步,他也知道二哥很不甘心,非要跟太子争一争,除此之外,朝堂上还有各方势力,长安现在用波涛暗涌来形容,也不为过。但若说二哥想要利用他……
“二哥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如此对我吧?”他迟疑道。
贺融拍拍他的胳膊,不再多言。
贺湛抓住他的手腕。
“三哥,你是不是有些话,没与我说?”
“早日离开长安吧,回岭南之后,派人给我报个平安。”
贺融还是那句话。
问来问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贺湛不知道太子派人去灵州找过贺融,也不知道贺秀曾心生退意,却又被李宽拉了回来,贺湛固然称得上智勇双全,但他毕竟不是神人,对不知情的事情无法做出判断,贺融也不欲多说,令他平添烦恼。
贺湛见他不肯多言,只好作罢,不再追问。
“三哥,那你一路保重。”
“你也是。”贺融摸摸他的脑袋,像从前无数次那样。
一想到兄弟二人从此一南一北,不知何时才能重逢,贺湛就忍不住鼻酸,一把将人抱住。
湿润浸染了肩膀上的衣料,连皮肤也能感觉到少许湿意,贺融又好笑又好气,忍不住去推他的额头。
“大丈夫顶天立地,说哭就哭,丢不丢人?”
“又不是头一回在你面前哭了!”贺湛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不肯抬起。
言下之意,反正三哥你也该习惯了。
贺融无法,只得任由他哭去。
“回头赔我两件衣裳。”
“三哥,你这人怎么这样!就不会安慰安慰我吗!”贺湛愤愤道,“薄情寡义!”
贺融伸出三根手指。
“三件。”
“……”
……
两日之后,贺融与真定公主、张泽等人启程返回灵州,嘉祐帝没有亲自来送,但他派了左相张嵩,纪王贺秀前来送行,已算是极高规格了。兴王与安王交情好,无须旨意,自然也在送行之列。
在贺湛看来,三哥对他说的那句话似乎大有深意,他思来想去,原打算听从三哥的劝告,提前回岭南,但还未动身,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是皇后有喜了。
谁都知道继嫡皇子夭折之后,皇后再度有妊对所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天子龙颜大悦,为了给未来的儿女祈福,甚至下令大赦天下,连带贺湛,一时也未能走成,被挽留下来,参加了好几场宫宴。
就在贺融他们离开长安的半个月后,也就是皇后怀孕消息传出的第十天,突厥伏念可汗遣使前来,要求与中原建交,联姻,并请朝廷岁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