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花馆而已,何至于打扮的这么精心。”
蒋熙元哗啦一声合上扇子,敲了敲刘起的胳膊,缓缓摇头,“所以,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九湘看不上你了。”
“大丈夫不拘小节。”刘起说。
“不拘小节是这么用的吗?”
“我就是个武夫,少爷您别嚼我的字眼,就是那么个意思,您明白就行。”
蒋熙元不以为然地负手往前走,继续说道:“不拘小节与大丈夫有什么关系?好像非要活的粗糙才叫男人似的。”
刘起挠挠头,“少爷,自打夏初来了,我觉得您越发能言善辩了。”
蒋熙元回头嗤笑一声,“少爷我一直如此。什么叫‘自打夏初来了’?现在我不与你计较这上下主次的关系,这才叫不拘小节。”
“您也就与我计较这上下主次的关系,在夏初那里可没有。我跟您多少年了,您这么区别对待……”刘起低头用鞋底搓了搓地上的野草,蚊声道:“不是我瞎猜,少爷,您这么下去可危险了。”
没人回答。刘起心说坏了,少爷生气了。
“算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您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刘起说完,慢慢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蒋熙元早已经走到大门口了,根本没听见。
“少,少爷……”刘起叹口气,跟了上去。
蒋熙元与刘起出门,刚走到巷口,远远地就看有人快步往这边过来。蒋熙元眯眼看了看,“瞧着好像夏初。”
“就是夏初。”刘起说。
这会儿的工夫,夏初已经到了跟前了,瞧见蒋熙元也是一楞,“大人?正要去找你呢。”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呵呵一笑,“这是要去莳花馆吗?”
蒋熙元大大方方地点头,“走吧,一起去吧。总说请你去你总是推三阻四的,今儿正好赶上了,就别推了。”
“我不去。”夏初往后退了一步,“我找您有正经事说。”
“走吧。”蒋熙元拽着她的胳膊,“正经事到莳花馆一样说。大人我锦衣华服的,你就让我在巷子里站着跟你说话不成?”
“我不去,我又不是没去过,大人忘了我以前是在那做工的。”
蒋熙元笑道:“从后院进去洗碗,和从楼面进去消费能一样吗?好歹也见识见识灯红酒绿。老看卷宗你不腻吗?”他凑近夏初小声地问:“莫非,你小子还真是断袖不成?要不,咱们去南风馆?我豁出去陪你一趟。”
“大人你正经一点!”
蒋熙元吸了吸鼻子,微微蹙了下眉头,“你喝酒了?”
“有这么大的味儿?”夏初缩了下脖子,闻了闻自己的手臂。她下午睡了一觉,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跑出来了。“中午喝的了,也没喝多少。”
“去哪喝的?”
“永平坊的西京八碗,就是大人你推荐的那家。别说,味道还真是不错。”
“怎么自己先去吃了?不是说我带你去的吗?”蒋熙元拔高了点声调,满满的不乐意。
“嘿!不让你请客还不高兴?我是跟黄公子去的,他也说不错。”
“哦。”蒋熙元听了夏初的话,心里有点不太舒服,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似的。“你又见那个黄公子了。”
“是啊。”夏初浑然不觉蒋熙元语气中的那点情绪,心里又冒出了苏缜的模样来,唇角漫上一点浅浅的笑意。
蒋熙元看在眼里,愈发的不爽,酸溜溜地道:“西京官多富人多,纨绔更多,尽有些男女通吃的主儿。都是女人看多了乏味,便打起清俊小后生的主意。那黄公子什么底细你清楚吗?你可别傻乎乎的上了人家的套。”
夏初有点不高兴,侧目看了蒋熙元一眼,反唇相讥道:“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但西京公子里看女人看得多的,大人怎么也在一掌之内,莫非也乏味了不成?”
“是乏味!但再乏味我也不会喜欢男人。”
夏初被他的态度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可怪了。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人家黄公子跟大人你素不相识,你何必那样去揣测他。再说,就算他好男风,爱男人,那也是我的事,他是我的朋友。大人你又生的什么气?”
“谁说我生气了?”蒋熙元哼哼地冷笑了一声,“说的对啊,那是你的朋友,你的事,我操的什么心。”
刘起跟在俩人身后,把蒋熙元的态度看了个真真切切。那真是天空飘来五个字儿:这回要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