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彩兰,你喜欢齐放,我知道的。我更是知晓你们之间的事情。往日那些乱七八糟,我不想再提,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只要你们二人同意,我可以为你们安排成婚。”
“不是的,老夫人,一切都不是的。我与齐先生是清白的。您可不要误信一些小人的谗言啊。我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齐先生,便是我往日里对他有些好感,可是断不是您以为的那般,断不是啊!”彩兰跪在老夫人的身前,哭泣。
见她仍是执迷不悟,不肯多言,老夫人看着窗外没有停歇的大雨,不再言语。
而这时齐放真算得上是摇摇欲坠了,如若不是娇娇为他挡雨,想来他更加的严重。
“我是当真喜欢晚晴的,我从小就喜欢她,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我没有救她。你永远不会知晓,我有多么的怨恨自己,怨恨自己没有救晚晴,怨恨自己贪生怕死,更怨恨自己辜负了老夫人的养育。我是喜爱钱财,可是谁人不喜爱呢。只有经历过苦日子的人才明白其中的艰辛。我就算是有所算计,但是也决计不会害季家的人。这些你们根本就不懂,根本就不懂。”
“我是不懂的,齐先生,让我一个小孩子懂这些,未免也有些可笑。可是,祖母懂,她明知道你的真面目还原谅你,宽容你,当做没有这件事儿,那是因为,她是真的把你当成她自己的儿子。她已经失去了很多亲人了,如果你在这样,她与多死一个儿子有什么区别。”娇娇语气有所缓和。
她将一只手搭在齐放的肩上,认真言道:“齐先生,人都有善与恶的两面,没有人是圣人,所以,我们只需好好地控制住自己不好的那一面,尽量做一个好人,我们也许算不得永远不害人的老好人,可是只要一切都对得起天地良心,那就无愧于心。也许你曾经做错过一些事,但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夫人打从心底原谅你,您还是我们学富五车,温文尔雅的齐先生。”
齐放嗫嚅嘴角:“老夫人她,她会原谅我吗?”
这话竟是有几分的脆弱,娇娇点头:“会。原本她就会。老夫人最重情义,这一点你早就知道,不是吗?英家曾经策划了绑架子鱼,也曾经算计了晚晴,可是即便这样,老夫人也并没有将他们彻底收拾掉,这不是妇人之仁,而是对亲人的最后一丝容忍。对你,这个她儿子一样的人,她一样是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宽容你。如果你死了,你以为谁会伤心?不管是谁,都是一时而已,甚至有的人还会拍手称快,唯一真心难过且至死方休的,只有那个把你当成儿子的老人。齐先生,你的造诣如此高,难不成真的需要我一个孩子来点拨吗?我说的,你怕是早就在心底深处想到过吧,只是现在,你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敢承认。起来吧。老夫人在等你。”
娇娇说完,作势要扶齐放,这次齐放没有坚持,他摇晃了一下,差点将秀宁带倒,不过倒是真的站了起来,他站了起来,娇娇的伞自然是派不上用场。
“进去吧,老夫人在等你。”娇娇重申。
齐放认认真真的看着娇娇,终于开口:“季秀宁,谢谢你!”
娇娇微微露出笑容,那笑容有几分恬淡,与往日里不甚相同。
“齐先生,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不是为你,我为的,也是真心待我,将我当成亲人的祖母。”
两人视线碰在一起,齐放似乎明白了什么,颔首,转而虚弱的往主屋走去。
娇娇看他进了屋,转身离开。
雨一直没有停,没有人听到季秀宁与齐放说了什么,但是很奇怪,齐放真的被她劝动了。这点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更是不晓得老夫人唱的究竟是哪出戏。
见娇娇回来,彩玉连忙上前:“小姐身子都湿了,热水已经为您备好了,您快些梳洗一番吧,泡泡澡,也暖和暖和。”先前小姐出门他们就担心小姐淋雨,如今看来,果然是都湿了。
娇娇点头应好。虽然她有伞,但是因着照顾齐放,她自己倒是湿了不少。
“铃兰,姜茶准备好了吗一会儿小姐洗好,端给小姐去去寒。”
“是。”
娇娇不顾两人的言语,径自进了浴室洗浴。将自己深深的埋进水里,娇娇吐出几个小泡泡,彩玉见状,忍不住:“小姐也太调皮了,这水可不干净,您真是,真是……哎,这是个调皮的孩子。”
娇娇捏着自己的鼻子在水里闭气,过了许久,她霍的冲出水面,看彩玉,笑的欢快:“不破不立,老夫人果然是老夫人。”
彩玉有些不解,然娇娇却不在多言,反而是玩起水来,一派的欢乐。
而与此同时,齐放与彩兰同时跪在老夫人的身前,都不言语。
老夫人叹息,问道两人:“你们何苦如此?既然你们没有做出真心伤害季家的事儿,我是不会埋怨你们的。就算是你们真的做出这样的事儿,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也会对你们抱有最大的宽容,也许你们现在还不能明白,但是将来,将来随着年纪的渐长,你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大抵上,便可以理解这样的心思了。”
“放儿错了,自会以自己的方式补偿老夫人。可是,娶彩兰,不行。”
彩兰错愕的看着齐放,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齐放会说出这样的话:“齐放,你……”刚才她不同意,那是因为摸不清老夫人的脉,如今两人已经在一起,而且也似乎真的没有秘密了,齐放还这般说,彩兰觉得不能承受。
“我并非真心,虽然也有几分感情,但是既然没有真心,娶了她便是害了她。这一辈子,我只喜欢晚晴妹妹。许是你们不信,但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了,不管她嫁给谁,便是一辈子不嫁,我也守在季家,为她守着季家……”
“你,你,你说什么?齐放,你说什么?”彩兰哭泣。
齐放并没有抬头,只跪在那里:“彩兰,是我负你。可是,我真的不能娶你。那些山盟海誓,都是骗你的,骗你帮我。我自是有几分喜欢你,可是,那不是爱。彩兰,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爱我,你利用我,你骗我,齐放,你骗得我好苦,你骗得我好苦啊……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彩兰边哭边笑,整个人歇斯底里。
老夫人见两人这般,叹息言道:“齐放,你毁了彩兰,你知道吗?”
齐放低头不语:“如若真的嫁了我,她会更加的后悔。因为,我没有真心。”
“你这孩子,彩兰已经将自己给了你,你若是真的不想娶她,为何要那样做,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彩兰公平么?她以后如何是好?”
“齐放愿受惩罚。”
“这本就不是惩罚不惩罚的事儿。你……”
“不要说了。”彩兰突然大声,她看着齐放,许久,脸上的泪止不住,又看老夫人,磕头:“就如之前彩兰说的那般,让彩兰一辈子伺候老夫人吧。”
“可彩兰,你……”她已然付出了自己的贞洁,在这个年代,如若不嫁齐放,她还有什么出路可言,难不成真的要一辈子单身一人?
“我愿意,一个人,一个人就一个人吧。齐放,你我二人。”彩兰看齐放苍白的脸庞,一字一句冷冰冰的言道:“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