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感情,但我死之后,希望你偶尔记起我。”语气平淡,没有请求的意味,冷冷清清像是在诵读书上的旧情往事。
“那独孤十二,你也一直在骗我?”
“知道多了,你会更难过。没有人了解我,我也不需要别人同情。”朱佑樘满头华发站在那,有种让佛祖都侧目的悲悯,“你是我最在意的人,我的江山给你,我的亡魂也愿守护你。”
时日无多,看过往前尘,如白驹过隙。年少时做过多少愚钝之事,现在想起来,所有的都不值一提。贵为太子的苦衷,年少登基的风光,平定四方,国泰民安又如何,还不如每日倚窗看雪景来得惬意。
苏挽月哭得肺都要咳出来了,只是一个劲的重复,“我不准你死……”
朱佑樘给的爱,太过沉重,或许已经超越了她的理解能力。纠缠不止就是这类情形,恨不能,罢不予,生生世世。
“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见到我么?”朱佑樘轻声问了句,眉目有种寡淡的温柔。
“我们前世就已经见过了。”苏挽月在心里默默回答。
从戒台殿出来,苏挽月脸上的泪痕已经整理干净了,只是眼睛有些红,吸着鼻子的样子,有点可怜。
雪若芊背着手站在下头,听着殿门开合声,回过头来,外头已经天黑了。
“有的救么?”苏挽月劈头盖脸问了句。
“已经救过十年零三个月,无可再拖。”
“就算是你师父也不行么?”苏挽月仍不死心。
“我师父也只是凡人,不是神,就算身烙红莲,也与千年前那个红莲尊者不同了。”冷冷解释,在夜风中,她显得孤傲又绝情。
所有的辜负,都是浪漫的蹉跎。苏挽月片刻间,心若死灰。
“无逸,雪罂。”轻声召唤出了傀儡,两手交叠伸出,掌心皆是两块三角形的符,两人分别拿过。
“保护殿内的人,魂飞魄散亦不离。”苏挽月轻声念叨着,而后走下台阶,身心俱疲的模样。那是换魂符,从她身上提取两魄,分别交给傀儡,有了一魄的傀儡会比以前更厉害。她已经不在意自己了,什么都无所谓。
“你若魂魄不全,日后下了地府,不可轮回。”雪若芊轻声提醒。
“今生都无法去掌控,还奢求什么来世。”苏挽月冷冷笑了下,有点残忍的笑容。
山门殿为南轴线上的第一座殿宇,两侧与院墙相连,左右各有一个旁门。
殿前有石狮子一对,面阔三间,单檐庑殿顶,灰筒瓦覆顶,四角挂有风铃,门额上挂“山门殿”三字的金匾。殿内前后贯通,中间为通洞。两侧各立有一尊泥质彩绘的护法神塑像,一为密执金刚,一为那罗延金刚。
苏挽月盘腿在殿前,看着前头空地上的松树,已经足足看了两天了。
潭柘以泉胜,戒台以松名。一树一态,都不重复,形成了“戒台松涛”的独特景观。只是景色再奇特,苏挽月也无心观看,不吃不喝已经两天,但感觉不到一丝饥饿。
烟雨楼教众到来的时候,她目光停留在山间的晚霞上,火红的夕阳照到她脸上,镀上一层七色的华彩,看上去恬静无比。
淡粉色的薄雾消失殆尽,桃花瘴应该已经破了。
“诸位施主,回头是岸。”了因单掌立胸,右手执禅杖。苏挽月在后头望了望那个灰袍的僧人,并未起身。他坦坦荡荡站在那的时候,让苏挽月有种舍生取义的感觉。出家人,好像都是把身死置之度外,也早就找到了比生死更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