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长在天上一样,作为代价,你在人后就得活得像条狗。
管狐蛮横撕裂了雪罂的时候,无逸正一口咬在它脖子上。傀儡是没有武器的,但他们天生会用对方的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管狐力道很大,又是野兽,一爪拍飞了吊在脖子上的无逸。但就算如此,它喉咙上,还是有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幽幽淌着血。
雪罂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碎裂的地方又开始粘合。他们得了苏挽月的一魂,已经略微有了七情六欲,慌慌张张看了倒在地上的无逸,又咬牙切齿扑了上去,像是要报仇般。
无逸爬了起来,亦是毫不犹豫卷了进去打做一团。两人一狐,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白色和红色的影子交相辉映,动作快得像是一团跳动的火焰。
“当日你送我的飞蛊,今日还你。”黑暗中,感觉有东西碰到自己手背,张开手来,感觉到掌心蠕动的,是条虫子。
“你是自个开始修行蛊术,看不起这个小把戏了么?”若是她没了飞蛊,脸上会回复原本的面貌,冷霜迟虽然心惊,但也生气苏挽月如此拒绝。飞蛊的炼成虽然不是万年一遇,但也相当麻烦,若是她自个再去练,还要花几年。但好像她拒绝了,就没有自己去忙的打算。
苏挽月抱歉一样笑了笑,“我欠你的人情已经够多了,能还的自然还了。”
“你若让开这条道,让我杀了皇帝,才算是真正两不相欠。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欠了就是欠了,我给了就是给了。”冷霜迟冷笑一声,捏碎了手里的飞蛊。
“你杀得了我两个傀儡,再杀了我,就可以如偿所愿弑君了。”
“那我便试试。”指尖如刀,割开了手腕,血顺着他线条优雅的手流了下来。那双桃花眼里,有种慵懒而志在必得的神色。管狐问着血腥味,不管不顾跑了回来,趴在地上舔得一干二净,而后眼里通红,看样子更饥渴了。
“雪罂。”苏挽月轻喝一声,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即刻不见,管狐追着那个身影跑,竟然也不见了。
但片刻后,听到了隐忍一声的轻呼,傀儡是不会叫痛的,只能是苏挽月被咬了。
红衣如火,再出现时同管狐扭做一团,在地上厮打在一起。一人一兽,用着几近野蛮的姿势。管狐被抓得毛发掉了一地,那小姑娘也是发髻散乱,木然的一张脸也满是狼狈。
无逸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大刀。手法果断,竟然生生切下那狐狸的尾巴。
普通的伤会让管狐更加兴奋,唯独这切尾巴之痛,让它一下变成了丧家之犬。一声哀嚎,朝着冷霜迟跑回来,但立马被一脚踹翻,“没用的东西!”恨恨骂了句,取了玉箫出来。
他本不屑亲自动手,虽说苏挽月用的傀儡,本质上同她自己并无差别,而管狐已经是区别于自身的存在了,自然没有她的傀儡厉害。
一萧在手,准确捅穿了雪罂的眼睛,血糊糊一个洞,但感觉不倒疼,睁着瞎了眼睛看他。
无逸持刀扑了过来,被齐齐砍断了手腕。手臂伸了过去,玉箫一横,冲着无逸的心窝。真金不怕火炼,断他身上如火,也烧不了冷霜迟的玉箫。
“苏挽月,我就不信你这两个傀儡打不死的。”冷冷一笑,桃花眼肆意慵懒。
只听得幽幽叹了口气,而后苏挽月有些无奈说,“我同你打便是了,欺负他俩做什么。”天底下会心疼傀儡的主子,只怕只有苏挽月了。见着雪罂血淋淋的眼睛,虽会缓慢愈合,但苏挽月也觉得痛一般,而无逸的断腕之痛,也看得她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