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放回去,对敌国的战俘,如果不能留用,就放回,一方面,败军之将,不可以再言勇,经历了这次的生死和惨败,已经打掉了这些人最宝贵的骄傲与尊严,慕容垂也难再次强征他们上阵,一如之前两秦决战,姚苌放回了在大界堡俘虏的几万前秦将士,使多年来一直高昂的前秦军士气,一下子垮掉了,也让苻登最后决战失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第二嘛,也可以通过释放敌军战俘,告诉敌国,主要是河北的百姓,陛下的军队,是仁义之师,并非那种凶残好杀的野兽,要入主中原,人心是根本,对于敢据城死守的,需要坚决攻取,然后掠城中百姓为奴,以示惩戒,但对于敌军战俘,可以施仁义放归,以宣扬我军的好生之德,如此,可降低敌国百姓的抵抗之心,这也是千古以来,取天下的英雄所普遍之作法。”
拓跋硅的眉头渐渐地变得舒展了开来:“在崔先生这里,我真的学到了很多,就按你说的办,来人,将…………”
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陛下,万万不可放虎归山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花白胡子的瘦高老者,骑着高头大马,走上前来,此人正是中部大人王建,也是这次漠南征战中,被燕军打得最惨的几个部落之一,因为其本部正好就是在阴山一带,被慕容麟一路追杀,几乎半数多的部众要么被杀,要么溃散,若说跟燕军仇恨最深的,恐怕就是此人了。
拓跋硅看着王建,微微一笑:“王大人,刚才崔先生说过,这叫恩威并施,可不是什么放虎归山啊。”
王建冷笑道:“崔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只不过,这个道理只对汉人军队的战俘适用,如果这五万俘虏是汉人,那我不会说半个不字,但是,他们是鲜卑人,是慕容氏燕国的鲜卑人,所以,只有死了的慕容鲜卑,才是好的慕容鲜卑。”
拓跋硅的脸色一变:“你是要我把这五万俘虏全杀了?这有点太残暴了吧,一次屠杀这么多战俘,只怕会留下千古恶名的。”
王建哈哈一笑:“我听说汉人那里有句名言,窃钩者诛,窃国者候,杀一人者为贼,杀万人者为大英雄,哪个汉人的开国皇帝,没有过大规模的屠杀?哪个帝王宝座,不是用鲜血和白骨所铺就?慕容鲜卑以强力入主中原,视汉人,匈奴人,羌人等异族为奴隶,只有本族慕容鲜卑才是自己人,慕容垂征战河北时,到处屠城坑俘,血债累累,上次刘裕攻打他时,几乎各地响应,而鲜卑人全部集中在邺城,就是怕给其他各族报复,所以说,只有慕容氏的这些鲜卑人,才是后燕的力量之源,而这些精壮的男子,富有经验的老兵,则是他们最大的财富,也是不可再生的资源,以慕容鲜卑不过十余万的户数,其丁男最多也就二三十万,五万多在这里,只要全部坑杀之,则后燕的元气再也无法恢复,昔日秦国在长平,坑杀四十余万赵卒,从此赵国一蹶不振,终为秦国所灭,愿陛下采用此法,而臣,愿为陛下之白起,担此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