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备德环视四周,这些叫嚣之声,渐渐地平息,他深陷的眼窝里,精光闪闪,直视慕容超:“超儿,你可知当面之敌,有多少军队?统军者是谁?军于何处?战力如何?”
慕容超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慕容备德叹了口气:“超儿,为将之道,当知已知彼,只看我军有几十万大军,却不知敌,那是会吃大亏的。将来有一天,你会继承朕的皇位,这个道理,现在朕可以提醒你,以后可未必有人敢跟你说了,这次出征,朕带上你,就是要你好好地历练一下,我们鲜卑人以武力取天下,打仗之事,是首要的能力,你别的都可以稍弱,就是这一点,必须要强。”
慕容超连忙恭声道:“是儿臣考虑不周,还有赖父皇多多指教。”
慕容备德点了点头,转向了一边的段晖:“段将军,你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段晖朗声道:“以末将的情报,刘裕已经在三天前来到了彭城,而原来的北青州刺史刘该,突发恶疾而亡,今天,刘裕正在彭城主持刘该的葬礼,顺便进行军议呢。”
慕容备德的神色微微一变:“此话当真?真的是刘裕亲自前来?”
段晖点了点头:“三天来,我的探子一直在探查此事,千真万确,刘裕确实到了,连日来,他在视察城外各路集结的兵马,而那个叛徒刘敬宣和司马休之,也带着他们手下的淮北盗贼,前去会合,刘裕身边的副官一直持着他那都督八州诸军事的节杖,这点是绝不会错的。”
慕容备德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他带来了多少兵马?”
段晖摇了摇头:“这点是一直无法探查到的,现在彭城四周,都已经建起了军营,北青州那里的刘该旧部丛亭军,已经全部撤守,百姓也已经迁空,而从广陵到彭城的官道之上,南逃的百姓和北上的军队,一眼看不到尽头,只现在彭城周围,就有不下三万人马,每天都会有新到的军队进入大营,只是各营的防守严密,我的探子无法抵近查探人数。”
慕容超哈哈一笑:“父皇,看来刘裕是真的害怕了,不过,按段将军的查探,他应该也是对守住彭城和淮北没有信心,这才会让百姓南下,以儿臣看,他也只是来撤军而并非作战的,儿臣还是愿为先锋,或者是与段将军同去,不破刘裕,誓不回来见您!”
慕容备德没有理会慕容超,他看向了段晖:“刘裕调了多少北府军来?他的镇军将军府,是不是已经设到了彭城之中?”
段晖摇了摇头:“这些还在查探之中,我的探子很多混在南下的百姓之中,传递消息回来,还需要点时间。”
正说话间,突然一队骑兵哨探绝尘而来,为首一人,身着汉服,持着一根节杖,上插一幡,幡上画着一只白虎,来人的声音从一里之外,顺风而来:“晋使刘钟,持驺虞幡面见南燕大王,传我家镇军将军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