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老太太搬回来,柳氏是日日到,点卯一样的准时。大多数时间都是靖平侯夫人与她扯皮,柳氏话里话外都是“一家人亲密无间”,当初分家,在她说来也只是为了侯府日后还能延续下去。
靖平侯夫人暗道一声笑话,面上冷冷淡淡。
柳氏下一句就道:“大嫂为何如此,莫非是不欢迎我不成?”
这句话就三个字是靖平侯夫人心中所想——不欢迎。
楚老太太在一旁歪着,面前是细细熬制了许久的鸡汤,加了药材却不怎么能闻出味道来,只有清淡香味儿,只动了几勺楚老太太便说腻了,要换一碗燕窝来。靖平侯夫人也不拦着,吩咐道:“为老太太换一碗来。”
楚老太太一向认为只有燕窝鹿茸这些东西才算是名贵东西,才能入自己那张嘴,等闲其他的无论下了多大功夫,这老太太都是看也不看一眼的。
管你是谁做的,大火中火分别熬制每一样东西用了多久,老太太就俩字儿——“不吃。”厨子们其实也有些窝火,你要说这东西不好吃,味道差也就罢了,但是也没辙,谁让人家是主子呢?前段时间老太太走了,府里从上到下都有些松快,刚开心没几天老太太回来了,而且还更难伺候,奴才们叫苦不迭。
楚老太太道:“好了,你大嫂怎么会不欢迎你呢,虽说分了家,但是这侯府,只要我一日不死,就永远是你们的家,谁也拦不了你们!”
柳氏左右打量,看没有朱承瑾的人,这才迟迟疑疑的开口:“就怕郡主不愿意呢。”
靖平侯夫人眉头一紧:“弟妹这话倒是有些意思,你回不回来,总要问过我,却只说是郡主不愿意,传出去不就成了仗势欺人?”
楚老太太不耐烦道:“好了,她不过说一句,偏你有这么多话等着。不过前些日子呢,我倒是的确听人家说了。”
“你们也知道,我老婆子身子有些不大好,一直没找出病因来,前几日去老二家住上一段时间,居然好了些。”楚老太太讲这话,靖平侯夫人一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接下来她就懂了,“所以我就去找个道长算了算,说是咱们府里有人与我八字不合,需要设法避开。”
柳氏道:“娘您是长辈,年纪大身子也不怎么好,自然是要晚辈避出去,也让人家看着,是侯府的孝心呢。”
又是一个“孝”字儿。
楚老太太装模作样:“哎,怎么好让郡主避出去呢。”
靖平侯夫人直接道:“自然不能让郡主避出去,母亲也别信那些骗钱的妖道。”
楚老太太这才将剩下的话说出来,“我也是这个意思,孙媳避出去成何体统,后来那道长跟我说,要是不避出去也有法子。就是让我儿孙辈找一个八字与我相合的就好。看来看去,只有柳氏的最好,为了我这身子,不妨让柳氏来住上一段时间。”
靖平侯夫人斟酌道:“不妥啊母亲,若是咱们府里有姑奶奶回门儿住上一段时间,那倒无妨。可弟妹……终究是不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楚老太太听不得靖平侯夫人说拒绝的话,“难道我身子便不重要了吗?只是让你弟妹回府住几日,你便左右推诿,等我死了,你岂不是恨不得老二一家死了才好!”
“母亲说这话,真是往人心口插刀子呢。”靖平侯夫人深知,只要一步退让,她们就会步步紧逼,逼得退无可退,逼得如同未分家时候一样,要让楚二一家子扒着靖平侯府的这块招牌吃其肉饮其血吸干利用价值!“总之这事儿并非小事,我要与侯爷商讨一番。”
外面奴才正巧回禀——“世子爷与世子妃来给老太太请安。”
楚老太太道:“让他们进来吧,看看他们母亲是如何对待自己弟妹的,简直是不孝至极!”
“不孝”这牌子压下来,砸也得砸死几个人。
朱承瑾与楚清和自然听到了这句话,楚清和手一扬,奴才们会意的躲远远的,主子让他们听的能听,主子们介意的,就是听见了也得赶紧给忘了,不然哪天招来杀身之祸就完了。
二人携手进来,楚清和身姿挺拔,面容俊美,朱承瑾的容貌更是难觅与之相较高下的,光是看着就令人忍不住微笑。靖平侯夫人便笑了,将楚老太太刚说的话抛到脑后,“来了,皇上给了你们几日假,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歇息。”说不准歇息好了,楚清和就要远赴边关。
周家是新帝母族,自然是呀受重用的,但是边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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