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害人的?你自作自受,能怪得了谁?”
贺红妆咬牙切齿,盯着贺莲房的眼简直都要滴出血来:“你!”
“好了,话扯远了,反而忘了本宫要说什么了。”贺莲房依然巧笑倩兮。“今儿个到妹妹的院子里来,其实就是为一件事。妹妹可还记得你那未婚夫,也就是张家的表哥张正书?”
贺红妆依然用吃人的目光盯着她:“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
“倒也不如何,只是可惜……张少爷没能活过年关,昨儿便已去了。方才表伯母来报丧,本宫寻思着……这事儿应该跟三妹妹说一声,毕竟是三妹妹的未婚夫,我大颂朝又素来以孝治人,所以,怕是要麻烦妹妹去为张少爷守灵了。”
“我不去!”贺红妆断然拒绝,她当然不可能去!去了,就证明自己跟张正书关系匪浅,严重一些,甚至会有人指责她天生克夫!否则为何刚定亲不到一年,好好的健康少年郎便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本宫今日来呢,只是通知三妹妹,而非征求三妹妹的意见。”贺莲房笑意更深,眼底的寒意叫人为之胆颤。“三妹妹应该庆幸张少爷就这样死了,若是能再撑上个一年半载,大姨奶奶定是要你嫁过去冲喜的。只可惜呀……这人算不如天算,张少爷病逝,连个后代都没留下来,三妹妹也真是幸运,否则就真要嫁过去守寡了哩!”这句可惜,贺莲房是真心的,她是真心觉得可惜,否则贺红妆没有受孕,她也要将其嫁过去冲喜,张正书死的太早了。
贺红妆顿时抖着手指指向贺莲房:“你、你、你心好毒、你好毒呀!”
贺莲房受伤似的拧起眉头:“三妹妹这话当真伤人,本宫自认为这个大姐做的还是挺称职的。你们母女在掌权的这几年前,中饱私囊,从中捞的数不胜数,可曾受过追究?上官氏被贬后,本宫更是善意相待,吃穿用度从不短缺,你院子里的下人也不曾有过丝毫减少,就这样,三妹妹还要如此指责谩骂于本宫这个大姐,人心都是肉做的,真当本宫不会疼么?”
先是被贺莲房知道她们在账务中伸手的事情吓了一跳,贺红妆随后攥起拳头:“什么叫善意相待!我连想买点什么都得去账房那支银子,库房里的东西更是没你的允许不能动,整个院子里全是你的人,成天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你,这也叫好日子?”有时候半夜她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看着月亮默默流泪,贺莲房没出佛堂的时候,她的生活不是这样子的!
贺莲房叹道:“三妹妹的心当真是宽呀!莫说是你,这府里的任何一人,出了月度,要用银子都是得去账房那支的,库房里头的东西,便是爹爹都不能任意取用。至于这下人……如今大学士府由本宫掌权,下人的买卖发落自然也由本宫做主,三妹妹这样说,可真是误会了我呀!”说完,也不管贺红妆什么反应,微笑着叮嘱:“大姐已吩咐好下人为你准备孝服,这未婚妻去给无缘互结鸳盟的未婚夫守灵,也是人之常情。放心,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三妹妹记得到时可要哀伤一点,否则怕会惹人非议呢。”
死死地望着贺莲房离去的背影,尖利的手指甲因此深深嵌入掌心,贺红妆恨得要命,可她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来!她那厉害的娘亲如今已成废人,躺在小院子的床上,成日等着人伺候,妹妹更是无用,她只能靠自己,只能靠自己!
总有一天,她要让贺莲房跪在自己面前,舔她的脚,给她磕头认错!
张家少爷病逝,去的人并不多,因为自打大徐氏举家迁来,并无多少熟识之人,若非他们在外头放了风声说是大学士府的亲戚,太后的义女平原公主是已故张少爷的表妹,张家才不会那么门庭若市。
来的人多,收的银子自然也多,只不过这些白礼全都进了大徐氏的口袋。
没了孙子后,大徐氏愈发的瘦了,她双眼精光闪烁,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异常的状态中。原本想着孙子能参加科考,得中榜首,然后光宗耀祖,自己就能做个风风光光的老夫人,结果孙子染上寒食散之瘾,如今更是病死,一夕之间,大徐氏所有的盼头都没有了,她感到了痛苦,感到了悲伤,同时也感到了绝望。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是不肯屈服,就越是要好好活着,活给那些不怀好意的、瞧不起她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