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子的口音,似乎是京城人士?数次叨扰,却未曾请教公子大名,倒是小妇人失礼了。”
赵公子愣了愣,眼眸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神情,微微一笑。
“不错,某正是盛京人士。敝姓赵单名鸿,表字伯鸾。不是不知秦夫人……”
赵鸿,赵伯鸾?
苏盼儿毕竟不是地道大周朝人,自然没有听说过。心里想着回去后,要不要问一下秦逸是否知道此人。
“赵公子,这些日子常听我家夫君提起公子的事情,说公子是位能够成就大业之人,认识公子真是我家夫君的荣幸!不过,我家夫君和我都是胸无大志之辈,只想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所以么,日后如有让公子失望之处,还请公子多多见谅!”
那赵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眼底隐现出一股怒气。
“秦夫人这话,倒是令赵某感觉有些古怪啊!我跟秦兄弟虽然相交时短,可是从数日来的交谈中,赵某感觉到秦兄弟是位胸有大志,忧国忧民之士。”
他慢条斯理说道:“您此刻说的话……怕是未曾和秦兄弟商议过吧?虎落平阳、龙困浅滩,一朝风云得势,便化龙畅游四海。秦夫人,赵某奉劝你一句,作为妇道人家,千万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误了自家相公的大好前程啊!”
“赵公子此言差矣!”
苏盼儿风轻云淡回道:“所谓忽见陌上杨柳色,悔叫夫君觅封侯。小妇人只希望一家人能快快乐乐的,有他、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无病无灾安度一生,这一生便再无憾事了!”
“呵呵!恐怕,这是秦夫人一厢情愿之事吧?”
赵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两人几乎同时看到秦逸拿着一个油纸包,满脸喜气往这座小亭而来。
“你看,眼前的他和谈论起朝政、谈论起天空海阔的那个秦兄弟,区别在哪里?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只雏鹰,尚未离巢,便要被夫人折翼在巢**吗?夫人当真觉得,这就是秦兄弟想过的日子?”
“这是自然!他亲口告诉过我,这就是他想要过的生活!”
苏盼儿肯定地说道。
赵鸿张了张嘴,冷笑几声:“赵某虽然不知秦兄弟是在何种时候对夫人说了这般话,想必也是他的心里话。不过,夫人你就能肯定,他就这么喜欢归于平淡,到老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他本是可以一展抱负,治国安天下的人才,如果因为妇人的温柔乡,蹉跎了一生。夫人,你真能肯定,你也不会后悔?”
能不悔吗?
苏盼儿张了几次嘴,话语在嘴里过了好多次。
那话,却始终说不出口。
秦逸不是她,她是活了两世的人,向来随心所欲,随性而为。
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是将来有一天,他们都老了,再谈及年轻那时,明明他有一个一展抱负的大好机会摆在他的眼前,却因为自己阻止而失去了,她会不会因此自责一辈子!
一辈子,好漫长的一个词!
一辈子,好短暂的一生!
三个字很轻,却也沉重无比!
看着一脸欢喜色朝着赵公子打招呼,又赶忙用双手把烤红薯捧到她面前的秦逸,苏盼儿心中感到无比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