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铺开的宣纸上写下诗一首小诗:“涛阁外,绿柳为谁裁。杜宇声声迷景色,游蜂碌碌乱春槐。一夜入情怀?”
写完,随手将手中毛笔一掷,哈哈大笑着,反剪着双手大步流星进了文涛阁。
“一夜入情怀?秦淮……这个苏珂。”
薛谦也大笑两声,快步追上。
老鸨能在文涛阁混迹多年,其文学造诣说不上多好,可字面的意思自然能明了。
她刚才还说人家苏小公子不通人事,不转身,对方就写出这样的诗句来打她的脸,还啪啪作响。
委实疼啊!
这样的感触让老鸨的一张老脸都扭曲了,好在多年历练,让她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当即再度带上一脸的笑追了上去。
迈着方正的步伐,苏珂穿过弄堂天井,走进了杨柳岸边的一座小亭里。
这里豁然坐着一众才子们,身旁都或多或少有一两名佳人相陪。大家谈诗论赋,高声说笑。
自然,谈论最多的还要数刚刚结束的春闱考题了。
众人都对之前的考题应答答案竞相询问,哪怕已经过去了几天,校队答案对众人来说依然乐此不彼。
“苏公子,薛公子,两位公子今儿刚刚来,可有看中哪位姑娘?打算是想听听琴呢,还是打算谈谈诗?不是妈妈我自夸,我们文涛阁的姑娘那可是个个赛西施,顶天的好!”
“自然是因为你这里的姑娘好,我们才过来。别说废话,赶紧来点实际的。”
薛谦显然对眼下的情况很是适应,应对随和的和老鸨打官腔:“妈妈,瞧见了吗?咱们苏公子今天人不大舒服,你立刻去挑选两位顺心如意的姑娘送过来。也免得让咱们苏公子伤了精气神。”
“哎哟!薛公子您这是说哪里话来?咱们这里的姑娘呀,那可是个个都顶呱呱的顺心如意。”
老鸨甩着手中的手绢儿,一股呛人的脂粉味儿随风而散。有心多说两句,可对上了苏珂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赶忙转了话题:“二位且稍等片刻,妈妈我这就下去挑人,姑娘们一会儿就来!保准二位公子满意。”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薛谦手一翻,一个银锭便落入老鸨手里。
老鸨一脸都是笑,扭着肥臀下去,不多时便带了两名姑娘过来。
两名姑娘一副自来熟靠上前,用挺起的胸脯蹭着苏珂。
廉价的脂粉味呛鼻,让苏珂频频蹙眉。好在他对这些从来不讲究,可有可无,任由那名姑娘攀着自己的肩头,连头也未回。自顾自端起一杯酒,却迟迟不饮。
他这般行事乖张,免不了落入有心人眼里。
“这位就是苏国舅?听闻国舅爷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眼下春光明媚,景色宜人。不如国舅爷赋诗一首,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一下国舅爷的文采?”
此人苏珂自然认识,他正是他的同窗,和他与薛谦一样,同时在应天书院读书。为崔御史中丞崔大官人的嫡子,叫崔明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