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约问吃西瓜的姚心萝。
姚心萝拿帕子掩着嘴,吐出西瓜子,慢条斯理地擦擦嘴角,看着三人,道:“店家,用玲珑执壶装一壶梅子酒送上来。”
“玲珑执壶装不了多少酒。”萧咏絮不满意地道。执壶不大,玲珑执壶就更加小巧了,是一个人自饮自斟用的,四个人用,大概每人就能喝三杯左右。
“嫌少啊?那就算了,不用上了。”姚心萝淡定地道。
“不不不、不嫌,玲珑执壶就玲珑执壶吧。”萧咏絮幽怨地看着姚心萝,有一点总比没有好。
姚心萝唇角轻扬,灿然一笑。
次日午后,在上选修课之前,姚心萝三人去见黎若澜。
“今天没有乐课,你们去找黎先生有什么事吗?”罗素约问道。
“我和小乐琴抚得太差了,黎先生要找我们谈话。”萧咏絮道。
“心儿抚得不差,为什么也要去?”罗素约问道。
“我是被她们俩连累的。”姚心萝撇嘴道。
萧咏絮和高乐灵涎着脸笑,一左一右摇她的手。
罗素约疑惑不解,萧咏絮和高乐灵抚得不好,关姚心萝什么事?她们做了什么,会连累到姚心萝呢?目光微转,道:“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不用了,花室和琴室不同路,你就别来回跑了。”姚心萝好意地道。
“那你们去吧。”罗素约没有坚持,下午的选修课,四人选得不同。她选了插花,姚心萝三人都选了舞。她也想选舞,可自从有一次旋转时,她头晕摔伤,就对跳舞心有余悸,不敢再尝试。
三人带着婢女走了,罗素约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被她们三人摒弃在外的感觉,脸色微黯。
秦绣莹站在不远处,看到罗素约神情变化,眯起双眼,精光一闪而过,她们四个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和睦。
主仆九人到了净室外,姚心萝轻叩房门,“黎先生。”
“门没拴,请进。”黎若澜的声音在里响起。
姚心萝推开门,三人走了进去。黎若澜穿着一件织有银丝的蓝色道袍,坐要茶案前,提着大铜壶往小茶壶里注水温壶。
“学生见过先生。”三人屈膝行礼道。
黎若澜边回转手腕一圈,用力令壶流上翻,让铜壶断水,边道:“不必多礼,请起,过来坐下来,喝杯茶。”
三人依言去茶案边的圆墩上坐下。
黎若澜放下铜壶,右手执壶把,左手托茶壶底,手腕旋转茶壶,袪荡壶中冷气后,将壶中的水倒入案边的水盂里,将茶壶放回案上。
姚心萝亦会泡茶,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姚心萝见他的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的得心应手,就知他是个中高手,没有几年泡茶功夫做不到。
姚心萝凝眸取茶的黎若澜,眉尖轻蹙,初次见到他时,他出手救了她,给人的感觉是一个浪迹江湖的侠士;再次见到他时,他对她的奢侈提出了告诫,她觉得他应该出身贫寒;第三次相遇,他来书堂当乐师,听过他抚琴,当时就奇怪,他琴艺高超,为什么愿意屈就于书堂来当乐师?他抚琴时焚的香,也不是书堂里提供的那三种香,而是十银一柱的须曼那华香,还有这些茶具,是官窑出的青釉冰碎瓷。
这个黎若澜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