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姝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你都知道了?”
“恩,知道了,”乔玉妙说道,“知道你让曾婉婷害我。”
乔玉妙目光直逼乔玉姝:“我倒是觉得奇怪,你为何一定要害我?”
“我为什么一定害你?呵呵,既然你已知道,是我让曾婉婷做的,告诉你就告诉你,”乔玉姝冷笑一声说道,“因为我见不得你好。”
乔玉姝嘴角扯出一丝自嘲来:“论诗词才情,我胜上你许多,论相貌,我也不比你差,论名声,论举止,我也丝毫不逊于你。你可以去齐国公府做二太太,可以去镇国公府做镇国公夫人,而我,我却只能做个填房。”
“你自请下堂,我却要去做那填房,”乔玉姝手紧紧抓着自己的下摆,将那新加的半旧袄子,抓出了一道道的褶子,“你命好,生来就是嫡女,我却命好不好,生来就是庶女。”
乔玉姝就像发泄一般,就心中压抑了许久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话越说越多,神色也越来越阴沉,一直到显出几狞色。
“我不信命,我不想去做那填房。嫁给齐言衡,非我所愿。为了日子好过,我还得虚与委蛇,真是令人作呕。”乔玉姝说道。
乔玉姝发泄一般的说着话,乔玉妙静静看着她,也没有打断她。
乔玉姝接着说道:“我不信命,不信我的命会那么差,也不信你的命就会那么好。你自请下堂了,还能嫁进镇国公府,不。我不信,我要让你和我一样,过上这般凄凄惨惨的日子。”
乔玉姝脸色狰狞,说到最后,大口喘着气。
乔玉妙朝乔玉姝看了一会儿,思索了片刻,轻轻问道:“你就因为嫉妒我,把自己搞成这样?”
乔玉姝突然一滞,脸上狰狞的神色顿在那里,眸子有些愣神,又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就因为妒忌我,妒忌我的出身,妒忌我的亲事,好好的日子不过,把自己搞成这样了?”乔玉妙说道,她没有厉声厉色,只是用平常的语气问话。
“你,你说什么?”乔玉姝又是一呆,随后胸口仿佛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乔玉妙摇摇头:“我不觉得我的命哪里好了,也不觉得你的命哪里差了,你不信命,我也不信。你是魔怔得不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幅模样。”“咯咯咯,呵呵呵,”乔玉姝呵呵呵笑的好不瘆人,眼角却是流下一行清泪,“我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幅模样,我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幅模样,……”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乔玉妙:“是我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的,你说的没错,是我,是我把自己搞成这样,你真狠,当真狠,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乔玉姝眼角的泪水仿佛两条来自地下的溪水。
乔玉妙眉心微蹙:“乔玉姝,你魔怔得不轻,魔怔也就魔怔了,还去害人,直接间接被你害的也有好几个。”
乔玉姝突然紧觉的看着乔玉妙,身子也往后一缩:“你都知道了什么?你现在要对我做什么?”
她看了看乔玉妙身后那些便装的兵卒:“你过来倒底想要干什么,你来找我报仇的?你要怎么多付我?”
乔玉妙淡淡的看着乔玉姝。
美人,三分天生,三分靠养,剩下的便是靠衣着靠打扮。
当初的乔玉姝,杏脸桃腮,明眸皓齿,皮肤细白如上好的瓷器,身段窈窕,常常穿着一身浅色素雪娟裙。
素雪娟裙,质地轻盈,色泽柔和。乔玉姝每每玉步轻移,便如仙子下凡,出尘脱俗,她身形偏瘦,如扶风弱柳,一笑一颦皆楚楚动人。
然而现在的乔玉姝,穿着一身半旧的袄子,袄子里面看上去也穿了不少衣服,大约是因为怕冷,这衣服便一件一件叠起来穿,不像从前那样从里到外,仔细搭配。身体看着有些臃肿不看,领口上的脖子又瘦得惊人,甚至可以看到脖子上的骨头。
脸色没有原来的白中带粉,而是惨白的毫无血色,还带着不健康的黄气,脸颊上的肉瘦得凹了进去,颧骨高高凸起,原来一双烟波迷离的眼,没了生气,就像死鱼的眼睛,配着她狰狞的神色,仿佛来自地狱的女鬼。
她没了衣装,身子坏了也得不到将养,原本天生的美貌,如今也全然不见。
乔玉妙朝四周看了看,这屋子逼仄的紧,又因为终年不见阳光,透出阴郁的气息,让人从心里发寒。
乔玉妙的目光重新落在乔玉姝的身上:“你现在这幅样子,我需要对付你吗?”
乔玉姝一滞,明白了乔玉妙的意思,她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万斤重砸到了她心里。
她心中那些极度的不甘、嫉恨、痛苦,与她而言,不过轻如鹅毛,她根本就不屑与她为敌,根本就不屑对付她。
乔玉姝呜呜哭了起来,她这一辈子究竟算什么?
她一边哭,一边凄惨道:“没了贵女的出身,被夫家休了,被娘家抛弃,每日残羹冷炙,住在阴冷逼仄的屋子,身子也已经毁了,呵呵呵,确实不用你再做什么了。”
乔玉姝轻笑几声:“我身子也毁了,身份也没了,又冷又饿,活着就是受罪,受罪……”乔玉姝流着眼泪,嘴里喃喃的说道。
乔玉妙淡淡的朝乔玉姝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乔玉姝定定的看着乔玉妙离开的背影,那一身上好的绸缎,浅鹅黄的缎子,上透勾勒了绯红细小的花瓣,花瓣颜色有神有浅,竟是栩栩如生。
乔玉姝认得,那是上好的妆花缎。
妆花缎包裹着的背影,比之前更加妖娆曼妙。
乌黑的青丝挽成一个垂髻,上头插了一根翡翠点翠步摇,那垂下的玉铃兰花,随着她的步子轻轻的一摇一摇。
单看背影就是一个倾城美人。
乔玉姝看着乔玉妙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泪水纵横,又哭又笑。
乔玉妙一走出院门,齐言彻就迎了上来:“玉妙。”
“嗳,走吧。”乔玉妙应道。
两人上了马车,齐言彻把乔玉妙送回了万卷书图书馆之后,自己又回了北门。
在那临时搭建的平房里,齐言彻坐在案钱,眉目冷如寒冰。
方才,乔玉妙进了乔玉姝的住处,和乔玉姝说话,他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护着乔玉妙,以防那乔玉姝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害了他的娇妻。
人虽然没有进去,但院子里两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方才乔玉妙对乔玉姝说,乔玉姝如今这副凄惨的模样,已经不需要她再出手对付。
这话齐言彻是听到了的。乔玉姝如今确实已经从云端跌到泥里,他也知乔玉妙并不屑出手了,但是他却……
齐言彻唤来了卫陌。
“卫陌,如今乔玉姝的住所是乔家的产业?”齐言彻说道。
卫陌说道:“回国公爷,不是乔家的产业,是乔玉姝生母身边的一位管事妈妈原来的住处。这位管事妈妈现在还继续待在乔家,她丈夫死了,女儿出嫁,没有儿子,这屋子没有人住,就给了乔玉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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