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衣摆拂开,一脚踏在陈公子身上,环着手寒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还说错话,本公子就一脚送你上西天。”
陈公子早就被吓破了胆,慌忙改口:“错了错了,应该是我自己粗俗不堪,荒淫无道,不学无术,衣冠禽兽,负德辜恩,胸无点墨,实在配不上贤良淑德的宋家小姐,所以……所以才会请求宋国公取消婚约。”
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心揪着疼。
“呵,不错啊,成语用得倒是挺溜。”
“大大……大侠过奖。”说话已经不利索了。
林瑾瑜斜睨他一眼,拿出他怀中的那张婚事,打量半天,黑着脸道:“明日一早,你带着这个立即到国公府和宋国公提出退婚。”
“大侠。”陈公子干脆抱住他的大腿,“我是真心仰慕宋小姐,我求求你不要拆散我们可好。”
林瑾瑜的一张俊脸涨成猪肝色:“你还真是贼心不改。”
“我为了能与宋小姐结成连理,千里迢迢赴京提亲,大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等到大婚当天陈某一定给大侠留个绝佳的位置,一切酒水任大侠随性如何。”
林瑾瑜头发都快气得竖起来,握住他的手臂往后背一扯,两手交错在一起,抬起他的脚放在脖子上,左脚对着右脚扣着。
“喀喀喀”几声清脆的骨头响声,陈公子俨然已被林瑾瑜摆成圆圆一团。
“不必明早,我这就去退婚,马上退婚,大侠就饶了我吧。”无论如何,到底还是命更重要些。
把婚书扔向他,进而威胁:“也好,我会全程盯着你的一言一行,要是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异动或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本少爷就让你命丧当场。要是不信,你大可以来试一试。”
咽了咽口水:“明白明白,绝不说错话。”
林瑾瑜看他一会,也不转头,就随意地持着扇子向后一挥,一块立在墙头的方形石头随即碎成两半。
陈公子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只觉得心理承受力正在渐渐减退。
林瑾瑜笑得一副好好先生模样:“不用怕,我只不过是许久没动,练练身手罢了。”
陈公子寒颤一阵,终是不甘不愿地拿着婚书往国公府而去。
“小姐小姐小姐——”锦瑟一路狂奔进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血气全部往脸上涌。
“做什么,整天这样毛毛躁躁的。”月流盈没好气地递过一杯水,“又不是被狗追,跑这么快赶死不成。”
“是……是二小姐,哎,不对,应该是……”
宋祁蓉与月流盈面面相觑:“是我什么?”
“等等。”接下那杯茶,“我还是先喝口水再说。”
顺了不少气,这才道出惊天新闻:“和二小姐有婚约的那个男的主动来给老爷退婚了!”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月流盈道:“他不是早上才刚来吗?”
宋祁蓉:“对啊,锦瑟你会不会听错了?怎么可能……”
“不会错的,我在门外亲眼看到那个陈公子把婚约书交到老爷的手上。说是自己不学无术,无德无能,自知配不上二小姐,所以主动来请求退婚。你们不知道,少爷当时听完后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就连一向沉稳的老爷也有些瞪目结舌,难以置信。”
月流盈慧眸狡黠,消化极快:“那送的一大堆彩礼呢?”
“说起这个倒也奇怪得很,陈公子竟然丝毫不提彩礼的事,说完退婚后就像屁股后边着了火一般,咻的一声就跑个没影,那样子像是担心老爷会突然反悔似的。”
宋大小姐怔怔然站着,尔后目瞪口呆凑到月流盈面前:“流盈,你给我捏捏,看疼不疼。”
月流盈朝她挤眉弄眼:“我的傻姐姐,真的真的,不用捏了。”
“你说他是不是听说了不少我的闲言碎语,所以临阵反悔了?”
“比如呢?”
“比如我生性顽劣、没有一般女子的贤良淑德,勉强上得了厅堂却完全下不了厨房,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不对,肯定不是因为这个。”月流盈扁着嘴思索,“锦瑟,你看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异常?”锦瑟皱眉,“啊!有啊,小姐还有二小姐,你们一定猜不到,那个陈公子整张脸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人打过一般,肿的比猪头还难看。幸好他有自知之明主动来退婚,不然以他那种堪比鬼样的容貌哪里能配得上我们二小姐。”
“你说,他样子很恐怖?”可是明明早上看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啊。
“要不是他的衣裳配饰华贵不凡,就那模样,门口的侍卫大哥恐怕连通传都是不愿的。”
宋祁蓉欣喜地满屋子乱窜,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一屋,也不愿去追究这其中的曲曲折折,反正对她来说,只要能取消婚约其余的便一切都不重要。
月流盈看她如此疯癫的庆祝,忍不住笑出声来。
垂下眼帘,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巧笑倩兮般看着窗外,然后静静地走出屋去。
西侧的假山后是一处不大的休闲区,就坐落在宋祁蓉所居的院子后方,平日里鲜少有人会到这里来晃荡。
月流盈行至假山后,果然看见墙头上坐着风流不羁的林瑾瑜。
“那个人是你打的吧。”一见面就开门见山。
“流盈果然是流盈,一猜即中。”
月流盈一点也不因此翘尾巴,环着手艰难仰头戳穿他:“依你的功力,我根本不可能察觉到你的存在,你故意这么做是想从我这套些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