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如的人生真是羡煞千万人。
墨垚耸肩:“现在似乎是这样没错。反正府中之事有我娘亲,朝中之事有我父亲。况且我生性不喜暗潮涌动的朝堂,一心只希望快意江湖,名利对我而言就好比天边浮云,散了便散了,做不得半点流恋。”
月流盈两眼冒桃心:“好气魄!”
“彼此彼此。”
老朋友相见自然是诸多话题,月流盈谈回程后的奇事趣事,简墨垚说燕云的风土人情。两人虽都有接触到两国的政治风云,却默契地缄口不提。
“这次你们会在燕云待多长时间?”
“应该不会太久,齐烨现在虽说一身轻松,但凌氏事多繁杂,还是需要他回去坐镇。”
“情理之中。”
“墨大哥什么时候会再去槿国走走?”月流盈习惯了他原来的称谓,便也不打算改。
“往年我去槿国都会从南一路往北而行,今年恐怕得换换线路了。”墨垚温淡的脸上难得地显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南方怎么了?我前些日子刚从南方而来,风调雨顺,百姓安康,没听说出现什么乱子啊!”
墨垚如大敌当前:“并非天灾,却是人祸。”
月流盈不免地也紧张起来,却含有三分不解:“且不说你燕云小侯爷的身份,但凭你出类拔萃的功夫,还有人祸能难得住你?”
墨垚语中隐有深意:“有时候再大的困难也抵不过长期锲而不舍的软磨硬泡。”
月流盈听出些不寻常的信息:“长期……软磨硬泡?”
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你娘亲开始在南方设了线人,只需你出现就将你逮了回来?”
乖乖,这简夫人是有多“关心”她儿子,年岁都还未长过庄主大人,正是大好青春时期,却被自家娘亲天天吵着要娶妻生子,想想都多少有点悲哀。
墨垚勾起一个好看的唇线:“不是我娘亲,她还不至于闲到这种地步。再说,我和她既然已经定下了契约,她就不会轻易地自己毁了去。”
月流盈这下不明白了,饶是她聪慧灵敏,这会也猜不出墨垚话中究竟为何意。
简墨垚看起来甚是苦恼:“我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这样的人,明明与她千说万说却是完全再做无用功,只要她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不懈地做下去,即便与之相关的人再怎么不愿也是徒劳。”
月流盈顾盼流转:“墨大哥你就是那个与之相关的人?”
“是啊,十足的受害者。”
凭着月流盈观察人的经验和反复的琢磨话语,她敢断定:“这个人应该是个女子吧。”
“流盈好本事,这也猜得出。”
“怎么,是墨大哥你的追求者?”月流盈轻快的语调有种准备看好戏的嫌疑。
“是我此生最大的迫害者才对。”
“不会吧。”月流盈歪着脑袋难以置信,“那女子的能力竟比墨大哥你还强?”
“那倒不是,她的轻功还远不如我,内功招式更无须提,只是我不论到了南方何处,她却总能找到我的踪迹。我本是贪图逍遥之人,可是一到南方,身后就像跟了只小麻雀似的,怎么也耍不掉。”
月流盈有些目瞪口呆,槿国还有这般勇敢的奇女子,看到中意之人就毫不犹豫地公然出手追求,不顾世俗眼光。
啧啧,扬我大女子本色也。
“那女子倒是好眼光,要是有朝一日真能如愿以偿,恐怕她做梦都得被笑醒来。”
“臭丫头。”墨垚狠狠地剜她一眼,“你应该替我求神拜佛让我早早摆脱这个噩梦才对,居然还来挖苦我。”
“看你这么反感,难道那女子长得很丑?”
墨垚脑中回忆:“也不是,长得……还挺可爱,挺讨喜的。”
“这样很好啊,对你痴心一片,样貌又极好,为何不喜欢?”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很好的女子,但不管她们再好也好不过你心中所爱。所以,我要的不是很好,而是最好。”
对他而言的最好。
月流盈停下手中一切动作,举了杯茶到他眼前:“没想到墨大哥还是个情感专家。”
墨垚未来得及询问“专家”何意,突然放下杯盏,眸中点点笑意:“时候不早了,我先行告退。”
“哎,怎么说走就走了,我都还没问完呢?”月流盈一阵愕然。
腰上突然有股力量禁锢住,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还没问完吗?要不要我去帮你挽留下他,再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