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别说姓名长相,年芳几何?连在哪儿,到底有没有这个人,大伙儿都闹不清楚。
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那还是因为几年前,胖修罗穆彪的一次大开杀戒。
......
岭南有一侬人都老,自持手下有数千之众的侬寨而不把汉人放在眼中,不但几次劫了长路镖局的镖,还出言侮辱前来讨要的穆彪。
开始穆彪还忍了,毕竟是人家的地头。再说,穆彪其人是穆家几兄弟之中最温和好说话的一个。
可是,那都老说错了一句话......
“他说,你这爹死娘贱,姊妹为娼的肥猪汉狗,也敢与我讨价还价?”
“......”
于是穆彪怒了,调遣岭南数十绿林山寨,把这个数千人的寨子屠了个干干净净。
那一次,穆彪整个人都疯了,冲入寨中,见人就杀,把那个都老更是亲手一刀一刀地给活剐了。
胖修罗之名,也因此而来。
从那往后,穆彪整个人都变了,再不是那个温和穆家小胖,而是一言不合便取人性命的追魂修罗。
那半年的光景,他几灭城寨,杀孽深重,连朝廷都多有注意,可是不管是谁都劝之不得。
直到有一天,穆彪接到一封信,信中劝他收敛,这才让他平静下来。
而直到这时,人们才知道,原来胖修罗还有一个亲妹妹。
而那个妹妹,真的就是个妓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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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十杰,名满天下。
可是,除了书生穆子期还算上得台面,其他人则都是厮杀汉子,江湖草莽。
能得到如今的名声,还有朝中各方的重视,多半还是他们身后的长路镖局,加上那个狂生穆子究的缘故。
今次,武氏兄弟、李贤和太平公主不请自去,为的也是这个穆子究。
说白了,能够一手掌控长路,手下镖师万余,九省绿林听之号令,连朝廷财税都要仰仗此人转运。
这样的势力,怎容忽视??
......
“殿下!”
高延福一边伺候着太平公主出府登车,一边生怕自家殿下看轻了一会儿要见的那个书生而不住劝导。
“这个穆子期虽是白身,不值得殿下亲自出马,可是他的那位兄长却是不容小觑的。”
“您想想啊,抛开江湖不谈,单论文采,穆子期也只是得陈伯玉的指点,可是他的那个兄长,狂生穆子究却是正经的陈伯玉之徒。”
“若能得他之助,那在文坛之中推崇陈伯玉的文人们必是对殿下心生好感的。”
“......”
太平坐在车中一阵烦闷,她平时对江湖之事了解颇浅,不由道:“这个穆子究为什么叫狂生?”
高延福以为公主生了兴趣,急道:“听说是此人不习礼数,颇有魏晋狂士之遗风,甚至从不束发。”
“不管见谁,哪怕是他的老师陈伯玉,也都是披头散发癫狂不羁。”
“所以在巴蜀文坛,便得了一个狂生的名号呢!”
“哦。”
太平点头,“那还真是狂的没边儿。”
高延福一听,“但是人家有狂的资本啊!”
“九省绿林盟主啊!连关陇世家、鲁地豪门都要给他面子,可想而知这人的本事得有多大。”
“而且......”
高延福说到这里顿了顿。
“小的听说,此次武氏兄弟和魏王之所以这么上心,是因为在穆子期来京之前,他那个兄长就放出话来了,说是若子期高中,他便亲来京城为其庆祝。”
“殿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高延福道:“穆子究号称九省绿林盟主,意思就是,大周十道之中有九道绿林推崇于他。”
“另外一道,也就是京师所在的关内道,并非不服穆子究管治,而是穆子究有言在先,民不与天子为难。”
“就是说,他再厉害也是民,不能给天子找麻烦,所以誓不入关内引陛下猜忌烦恼。”
“而这回,为了弟弟的功名,他要亲来关内。有人说,这九省马上就要变成十省了。”
“可是小人觉得,穆子究来京,却是给了武氏兄弟和魏王拉拢他的机会啊!”
“......”
太平听到这里,不由渐渐严肃起来。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有必要和他们争上一争了。
“高长史放心!”
太平知道高延福担心什么,“本宫既然去了,就会给足那个书生面子,不会落于人后的。”
“好,那就好....”
高延福抹了一把细汗,他还真怕咱们公主殿下一任性,给那个书生点脸色看,这事儿就算黄了。
“对了。”
一边走,太平一边与车下的高延福闲聊,“有些日子没见到你家力士了呢,跑哪儿去了?怎不见他来玩耍?”
“嘿。”高延福憨笑一声,“小儿顽皮,倒是让殿下惦记了!明日小人便让他来给殿下请安。”
太平淡笑,“力士若算顽皮,那这世间可就没有听话的孩子了。”
话锋一转,“高长史一心为本宫着想,本宫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平时琐事颇多,无暇分心,甚至言语生硬,高长史莫要见怪。”
“家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府中取用,不要和本宫客气。”
高延福闻言,心中甚暖,“还有劳烦殿下惦记,真乃小人之过了。殿下放心,托殿下平日厚赐,家中一切都好。”
心说却道:您别总耍公主殿下的任性脾气,少办一点冒失错事,那就什么都有了。
正想着,府中一个外差从队后急急忙忙地跑了上来。
“启禀殿下,不好了!”
太平皱眉,“什么事?慢慢说。”
“梁王武三思家的公子崇谦跑到官宁坊去了,点名...点名要为巧儿姑娘梳理。官宁坊的老鸨劝之不从,现在正要强把人带走呢!!”
“什么!?”太平猛然高叫,“他敢!?”
“来人,摆驾官宁坊!”
“......”
高延福整个人都不好了,咱不说好的去见穆子期吗?您这......
您这怎么又拐歌妓窝子里去了?
分不清孰轻孰重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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