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妹妹我出去转转吧,我都快被憋疯了。”
西凉夜无奈地看一眼妹妹,终是点了头,“早去早回,多带几个人跟着。”
“好嘞。”西凉紫高兴极了,脆爽爽地答应着,拐着南宫仪的胳膊就往外走。
西凉夜意味深长地看着南宫仪,动了动嘴,终是什么都没说。
南宫仪一想起西凉夜送的那么多上好的药材,忙道,“多谢你那日赏的药材,等明儿,我着人给您送一套香膏来。”
西凉紫一听南宫仪要送自家皇兄香膏,也跟着嚷嚷起来,“他都那么美了,还用得着香膏吗?干脆都给本公主得了。”
西凉夜嘴角抽了抽,瞪着这个心直口快的妹妹,很是无奈。
看着南宫仪时,他又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那就多谢南陈嫡公主了。”
说完,南宫仪和西凉紫就跟他道别,两个人携着手出了驿馆。
西凉夜一直站在那儿,看着两个人的车渐渐走远,方才回转。
“来人。”他低低喊了一声,门外,立即有人应声而入,“属下见过三殿下!”
“让你查的事情怎样了?”他沉声问着,面色一片阴鸷,全然不似跟南宫仪在一处时那般妖孽。
“回三殿下,摄政王府内有个姓平的侍妾和宫里皇太后有些关联。”那属下低头回道。
“抓住她的把柄了没有?问出皇太后有什么动作了没有?”西凉夜美如玉的修长大手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嘴角一抹冷笑,让他看上去面容有些狰狞。
“回三殿下,那人说皇太后要命平氏给南陈嫡公主下毒,打算毒死她,还说要给平氏的生母一个诰命!”
“呵呵,一个诰命夫人的身份就把那女人给收拢了?”西凉夜很是不齿,“耶律玄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怎么想!”
“这事儿,耶律玄那边有动静吗?”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
“没有,属下这几日侦探,摄政王日夜忙碌灾民的事情,无暇顾及。”
“很好,他自忙他的,本皇子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佳人在府他不珍惜,就别怪本皇子心狠手辣了。”西凉夜两只莹白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勾起的唇角邪魅妖娆。
而南宫仪和西凉紫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灾民所在的城隍庙。这是上京府伊给他们安置的地方。
此时的城隍庙,门口设着两个大粥棚,几口大锅里煮着滚烂的热粥。
几个衙役拿着水火棍,正驱赶着灾民们排队领粥。那些灾民俱都颤颤巍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南宫仪从车帘内往外看去,就看到这样的情形,她只觉得心里很不好受,太平盛世尚且有这么多的灾民,那乱世呢?
西凉紫也觑着缝儿往外看,看了几眼就撂下帘子,不敢再看。
“天啊,没想到北辽国力这般强盛,还有饿着肚子的灾民?”她这个千娇百媚的公主,显然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不由轻呼着说道。
南宫仪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北辽朝廷倒是下拨了赈灾银子,只可惜被几个贪官给瓜分了,所以,才导致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那些贪官真可恶,抓起来活剐了。”西凉紫恨恨地说着,一脸气不忿儿的样儿。
南宫仪捏了捏她气呼呼的小脸,道,“你以为贪官这么容易处置?其实,他们就在我们身边,有时候,我们也许拿他们也无可奈何。”
就算是耶律玄,贵为北辽的摄政王,也不能把那些贪官一下子绳之以法。他们是一个牢固的利益群体,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背后还有太皇太后呢!
西凉紫像是开了眼一样,异常惊喜地看着南宫仪,“阿仪,想不到你一个深宫中的公主,竟有这般见识!”
“你不也是深宫的公主?”南宫仪瞥她一眼,笑道。
“那不一样,本公主可是经常偷溜出府,比不得你们南陈礼仪之邦啊。”西凉紫笑嘻嘻道。
怪不得这位的性子如此开朗活泼呢,果然不像是深宫中长大的。
南宫仪好笑道,若她不是个穿越的,只怕还真跟不上西凉紫的思路。
“我们虽说帮不了什么,但好歹也表表心意吧。”看着那井然有序领粥的队伍,南宫仪觉得自己不能白来,忙拿出几百两银票,要交给莫寒,给那些灾民们送去。
西凉紫也解下自己腰间的荷包,在里头翻翻找找一些能用得着的东西。
却在这时,忽然就见那排得长长的队伍里一阵骚动,接着就是几声惊叫。
两位公主不由同时望了过去。
就见灾民队伍中,有个人躺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
南宫仪身为大夫,很是关切,忙叫莫寒去打听。
不过是莫寒回来,回道,“王妃,那灾民病了。”
“得的什么病,可有人看了不曾?”南宫仪急道。
越是灾民汇聚的地方,卫生、饮食都不能保障到位,越容易产生一些时疫。
她很是担心,有耶律玄关心着这事儿,不至于这么差,就怕之前灾民在进京的途中,就有潜在的病根了。
莫寒忙答,“上京府伊给这里派了大夫,都是京中回春坊有名的大夫。”
南宫仪稍稍放了心,把车上的面纱带了,对西凉紫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下去瞧一瞧。”
西凉紫一把拉住她,“你下去做什么?那里又脏又乱的,你去了也是添麻烦。”
南宫仪一身的医术,哪里待得住?回头望着西凉紫笑了,“不怕,就看一眼。”
说着,就下了马车。莫寒知道这个王妃医术高明,赶忙带着她过去了。
此时,那倒地的病人正抽搐着,身边围着的人群也被衙役给赶开来,一个身穿灰袍的老大夫正躬身给他查看着。
南宫仪静静地立在人后,也细细地看着那病人的症状。
那病人倒地已经昏迷不醒,面色潮红,唇色发青,除了这些,她也看不到其他。南宫仪看着那老大夫细心地查看着,她也没不闲着,就问身边的灾民。
“这个人在昏倒之前还有什么病?”
旁边的灾民冷不防有个女人会问起她们同伴的病,愣了下,才挠了挠头答道,“这是我二叔,前两天就喊着肚子疼,解手带血,当时以为着凉了也没当回事儿,谁知今儿……”
他两手一摊,很无奈的样子。
南宫仪寻思了一阵,又问,“你们之中,有这毛病的多吗?”
那人很是好奇一个女人为何拉着他问长问短,不过见南宫仪所穿衣裳甚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然也不敢怠慢,忙道,“我们一块儿来的,有几个都这样,不过都没我二叔厉害。”
看来,这个病不是个例。
她沉思了一会儿,就听先前那老大夫站起身来,对一个衙役道,“这位差官,这人估计是吃坏了肚子拉了几次,身子虚乏,故此昏迷。待给他开几剂发散的药,吃一吃就没事了。”
衙役也没当回事儿,就让那大夫开药,那大夫拎着药箱就要往一边走,却被南宫仪给拦住了。
“这位大夫,你确定这病人是拉肚子虚脱了?”南宫仪满是不解,这人症状像是伤寒,恐怕不是拉肚子那么简单,难道古人没见过伤寒的病?
那大夫见一个小姑娘遮着面拦住她,很是不喜,拉下脸不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在家里绣花做衣裳,跑到这儿捣什么乱?”
南宫仪也不气,她方才的举动也算是拂了那大夫的面子,人家自然不买账。
她指了指地上那昏迷的病人,“这个人此前已经便血好几日了,可不像是一般拉肚子。老大夫您还是慎重些的好。”
她语气很是客气,那老大夫挑不出什么刺儿。不过听她这么说,老大夫又重新打量了她几眼,才问,“小姑娘你懂医术?”
南宫仪也不敢托大,只道,“知道些皮毛,先前见过这样的病人。”
那老大夫听她这么说,面色沉沉地看着她,“依你看,这是什么病?”
“我也说不好,不过看上去像伤寒!”南宫仪谦虚地答道,又继续说道,“听说还有几个人也有便血的症状,只不过还没昏迷。”
“你,你怎么知道的?”老大夫更惊奇了。
“哦,我听这位小哥说的,他是病人的侄子。”南宫仪一指身后那个憨厚的年轻人,笑道。
“他胡说八道,你也听?”老大夫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那年轻人顿时就呛声了,“小民哪里胡说了?分明是有好几个人都这样的。”
老大夫威严地把眼睛一瞪,“这里说话哪有你个贱民插嘴的份儿?”
南宫仪一下子愣了,她怎么忘了,这可是个尊卑有序的时代。
她可以跟人家灾民闲话家常,可不代表别人就可以啊。
她很是看不惯老大夫那高高在上的嘴脸,忍不住就开口帮着那年轻人,“老大夫,这位小哥也是实话实说而已,并没想要随意插嘴。”
老大夫更加不满了,索性不理南宫仪,扭头跟那几个衙役诉苦,“几位差爷,你们看见了,老朽这活儿没法干了。这小姑娘拦在这儿,老朽没法开药,这病人一会儿还不得死了?”
他拿这个说事,衙役自然要管。为首的那个走上前,打量着南宫仪的一身妆扮,语气也甚是客气,“小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惹上什么晦气,可就麻烦了。”
南宫仪无奈,只好道,“差大哥,这病人分明是伤寒的症状,若是当成拉肚子治,怕要耽搁病情。”
“谁耽搁谁的病情,还不知道呢。”那老大夫嘀咕着,冷冷地瞥了南宫仪一眼。
南宫仪气得要命,她也不是想插手他的事儿,医者仁心,她看着这人被误诊,忍不住想说。
衙役也不耐烦了,拿出水火棍子作驱赶状,“小姑娘快走吧,闹得上头上脸的就不好看了。”
“哎,我说你们。万一吃错了药就麻烦了,要出人命的。”南宫仪喊了一声,已是被那水火棍给隔了开来,眼巴巴地看着老大夫去开了药命人煎了。
莫寒悄悄地劝她,“王妃,要不要亮出身份来?”
南宫仪苦笑,“还是别了,省得别人说我们以势压人。你去打听打听,你们王爷在哪儿?让他处理这件事情。”
越是没有成亲,她越不能在外头败坏了耶律玄的名声。
莫寒领命去了。
不多时,就见有人端来药给那昏迷的病人灌下去。谁知刚喝下去没多久,那病人就急剧地咳嗽两声,喷出一口猩红的血来。
几个衙役一时六神无主,赶忙叫来那大夫。
那老大夫一见,也吓坏了,又是掐又是针的,却都不管用,那病人喷了几口血,已经奄奄一息了。
病人的侄子忽地冲上前,揪住那老大夫的衣领,吼着,“都是你这老头,不听人家劝,非要当成拉肚子来治。如今倒好,害得我二叔都没命了,呜呜。”
老大夫被他连吼带揪的,半天没说出话来。无意中看到南宫仪还站在那儿,他一下挣脱开,跳到南宫仪面前,就梗着脖子骂起来,“都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跑到这儿捣乱,耽搁了病情,才这样的。”
南宫仪看着那老头子唾沫横飞在她跟前跳脚大骂,不由得笑了,我去,没什么本事,就知道往人家头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