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歇?这还有厚厚一叠折子呢!”圣上翻开一本,看了两眼,啪得又给甩回了桌上,“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去年上折子骂卢诚的时候,朕就说过,这一个个根本沉不住气!”
内侍晓得圣上在骂几位殿下。
圣上年纪不轻了,几个儿子心思活络也不奇怪,今儿个你给我使绊子,明日里我给你挖个坑。
前回借着骂卢诚来抹黑李昀,这一次,眼看着白皇后失势,恨不能立刻就把白家按死,也断了三皇子的路。
内侍知道这些搅水的折子大致就三种,告白家状的;与白家亲近的就寻旁人错处,求一个法不责众;也有左右不相帮,只说圣上不该如何苛待皇后娘娘,一堆儿的祖宗礼法。
最后这一种能把圣上给气死。
内侍堆着笑,道:“还是五殿下安稳。”
“他能不安稳?他先起的头,这会儿自然隔山观虎斗,”圣上哼道,“萧柏丁忧回了旧都,陆培元死了,其他旧都世家子弟要么不在京里,要么忙着替陆培元奔走,哪还有心思琢磨落井下石?”
内侍讪讪笑了笑。
圣上叹了一口气:“罢了,近些看他总算比他那几个兄弟像话些。”
说完,圣上又捂着胸口重重咳嗽,险些岔了气。
好不容易缓过来,他叹息道:“人呐,老起来就是这么快,什么万岁千岁,朕连百岁都不敢肖想。”
这话内侍不好接了,只能垂着头站在一旁,他心里明白,若非这些时日圣上身子大不如前,也不会这么操之过急。
京中朝堂都盯着白家,陆培元的案子也被众人放到了脑后,显得毫不瞩目。
不过一旬,白家就被扣上了欺君罔上的帽子,败像明显。
后宫之中,白皇后封宫,四妃里唯一剩下的贤妃曹氏代管后宫事务。
成华宫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曹氏端坐在殿中,神色淡淡应付了嫔妃们,便把来请安的都打发了,只留下陆培静说话。
“今年事情多呐,”曹氏抿了茶,道,“淑妃没了,皇后娘娘瞧着也……
我这个整日卧床休养的老婆子都被拖出来管事儿了,我都有多少年没捣鼓过宫里这些事情了!
你是晓得我的,我生小十的时候岁数太大了,损了身子,现在就是个药罐子,若不是这宫里拎不出个人来了,我恨不得清净些,能多活两年,看着小七和小十娶妻生子。
罢了,既然落到我头上,我就暂且给顶着。
我听闻圣上近些时日龙体欠安,我顾着后宫事情,也没多少精力宽慰圣上,本想着圣上还有你这个可心人,但偏偏你兄长又……
你且节哀,都御史回旧都的日子定下了没有?”
提起陆培元,陆培静心中戚戚。
圣上被白皇后的事情搅着,陆培元的案子没个最终说法,陆培静也不敢为此去烦圣上,只能私底下和谢筝商量几句。
可案卷上的所有证据都是瞎掰出来的,现场压根就没发现过那些蛛丝马迹,谢筝和陆毓衍有心追查,都是水中望月。
虽说和白皇后脱不了干系,但没从她嘴里听到内情,心里总归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