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才道:“贤侄节哀。”
陆毓衍问道:“大人从城外而来?可有查到什么?”
“雨太大了,”杨府尹无奈又无力,“那条山道的状况,贤侄你也知道些,原本就不算好走,今儿个又是这么磅礴的雨势,越发坑坑洼洼的。
一开始接了信,我带着手下人急急忙忙赶去,马车落在山下,从山道上看下去,不晓得陆大人与那车把式的状况。
想着救人要紧,就都先救人去了,等把人都抬上来了,再看地面,都是凌乱脚步,乱糟糟的了。
加之雨水大,车辙都冲刷得淡了,看不出什么状况来。
雨天行人也少,我听底下人说,那车把式也快不行了?他要是不张嘴,我也吃不准这到底是意外还是……”
陆毓衍紧紧抿着唇。
他自己也办过案子,自然晓得其中现场勘查不是简单的事情,雨水会破坏掉许多线索。
杨府尹想来已经尽力了。
“我想趁着天还未黑,自个儿去城外看看,”陆毓衍说完,见杨府尹并不反对,他又道,“大人吃不准是不是意外?莫非大人听说了些什么?”
杨府尹讪讪笑了笑,搓着手,道:“不瞒贤侄说,我没听说过什么。
只是当官的嘛,谁手上没几桩弯弯绕绕的案子?我只是想到了你岳家。
意外还是蓄意,我不知内情,评判不得。
不过,陆大人对我关照良多,贤侄若有事要我搭把手的,只管开口。”
陆毓衍道了声谢。
他送傅老太太回旧都,这些时日,陆培元手上在查什么案子,陆毓衍都说不上来。
再者,他这才刚回来,也不知道李昀与谢筝在这期间又查到了些什么。
一堆事情堆在眼前,这个当口,不能自乱阵脚,要一步步来了。
杨府尹还要进宫复命,陆毓衍送他出去,站在陆府的匾额下,抬头看了看那两个字。
谢筝站在一旁,琢磨着要开口,可雨声极大,她说得轻了,陆毓衍听不清楚,说得大声些,万一叫谁听了一句半句去,那就遭了。
陆毓衍垂眸,看了眼又沾了水气的袖口衣摆,道:“这里离客房近,去你那儿再收拾收拾。”
谢筝应了。
两人进了客房,花翘机敏地守在外头。
谢筝想给陆毓衍添茶,提起半空的茶壶,又只好放下。
这水都冷了。
“淑妃娘娘走前认了,”谢筝理着思绪把淑妃害傅皇后的前因后果一一说完,又道,“另有一桩,殿下怀疑老太太并非病故,是莫太医……”
陆毓衍眉头一皱,他记得清楚,去年冬日,他在萧府遇见莫太医,莫太医断言傅老太太命不久矣。
莫太医是宫里赐下来的御医,去年春夏,亦是他给傅老太太看诊的,因而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疑心过。
哪怕是初闻时难以接受,但陆毓衍想,那应当是真的。
毕竟,他的父亲也死了。
陆培元在无法“病故”的时候,毫无征兆的,发生了一场意外。
“父亲、他这些日子再查什么?”陆毓衍握紧了拳头,道,“是不是在查莫太医?”
谢筝沉声道:“我不知道他是否在查莫太医,但陈如师陈大人给二爷捎了些东西,我刚才看了,没看出端倪来,单丛说,伯父当时似是看出问题了。”
陆毓衍的神色越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