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怀了身子,李殊慈的面容的线条比从前柔和娇美不少,敛去了从前那股眉宇凛冽的势。她一双星目看着兰氏,微微笑着,这让兰氏放松不少。
“并无什么要紧事。”兰氏先笑了两声。她知道李殊慈是个聪明人,一个字儿能听出五个音儿来。因此,她无需明说,只要露个头便可。想到这,她清了清喉咙,说:“只是先前偶然间见着些事,不好与别人详述,毕竟关乎咱们府上清誉,我也不敢随意跟人提起,只是这两日日夜翻转难眠,心中不安,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对您说了,把握些……”
“哦?”李殊慈点头道:“若是关乎府上清誉之事,自然不是小事,像咱们这样的人家,必然要防患于未然才行。姨娘且说与我听听。”
兰氏拉过身边的童儿,一指她说道:“就是我身边这丫头,前两天上街给我买胭脂水粉,碰见……”她说到这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些懊悔自己已经开了口,又露出既然开了口就只能说下去的模样:“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沛宁,与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私下见了面,我这丫头也是多事,偏跟着那女子去看,结果看见她进了一家妓馆。”
李殊慈抬起眼皮看她,语气让人听不分明:“大伯母出身药王赵家,底下的人怎么会与那等人有交际,别是看错了吧?”
童儿十分怕李殊慈怪罪,连忙跪下:“奴婢不敢说谎,看的千真万确,那女子的确是进了九星楼。”兰氏连忙说道:“开始我也是不信的,可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便……”
李殊慈看着这主仆二人,突然问道:“听说大伯母进来与庞姨娘常常来往?不知是不是为了庞姨娘之前的病症?”
兰氏愣了一下,不知李殊慈怎么话锋急转,问到这上面来:“是啊,大夫人去了庞氏的院子两三次,庞氏竟就有些好转了。府上的人都说大夫人是看庞氏可怜,给她用了祖传的什么方子,不过,具体如何便不知晓了。”
“是吗?她们二人的交情竟不错?”
一个是大房的夫人,一个是二房的姨娘,这种交往倒是稀奇。像她们这种人家,彼此交往都是要符合身份的。正室与姨娘之间,不说鸿沟,也是隔了几条大河那般深远,等闲正室哪里会自降身份与姨娘走的近的。而且庞氏还是二房的姨娘。
兰氏不知道李殊慈是不是有什么言外之意,想了想说道:“这我倒是有点眉目,先前两人自然没什么来往,是六姑娘与大夫人处的不错,兴许是六姑娘去求的大夫人也未可知。啊……对,就是这样,先前有一回,天色颇晚了,大夫人还遣人去找六姑娘到她那里去一趟……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好像就是……就是三少奶奶被人劫走那天!”
兰氏边想边说:“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六姑娘才卷进了……”她说到这,突然顿住,也不知她是觉得自己不该提起祁柔的事,还是刚刚想到了什么。李殊慈也听了之前李姝玉误传口信导致祁柔被劫的事,如今兰氏这话听起来更像是祸水东引。但她知道,一定就是这么回事。
李殊慈自然不会让兰氏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她也不想让兰氏参与进来瞎搅合,便装作没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不咸不淡的说:“嗯,我知道了,姨娘先回去吧,若沛宁当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纸是包不住火的。”
兰氏原本也没指望能从李殊慈脸上这看出什么,她只不过是来起个头。那些凭空猜测,真真假假的事,若能查出来,自然会牵带出来,她多说也无益。便弯了弯眼睛,笑道:“既是如此,我便也能放下心了。就告辞了。”
兰氏前脚出了门,蓝心便说道:“这个兰姨娘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想让世子妃帮她争宠不成?”
雪心在一旁说道:“我看未必是她无中生有,她一定是早就密切留意大夫人,有了确切的疑点。不然,她怎么敢到咱们世子妃面前嚼舌根?”
雪心相比蓝心性子内敛些,心思更细腻。李殊慈点头道:“赵紫如处处防着咱们,想要发现蛛丝马迹实在不容易,既然兰氏来给咱们提了个醒,正好顺藤摸瓜。”
蓝心不解道:“那世子妃方才为什么要问庞氏的事?即便庞氏真与赵紫如有什么私下来往,恐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啊?庞氏不过一个姨娘,她能做什么?”
“有句老话。像咱们这样的世族人家‘若从外头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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