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上,竟忘了告官,更忘了找那人,如今再要去找证据只怕很难。”
其他人也纷纷议论起自己的意外来,其中最有迹可循的便是拉肚子的文生和另外两个书生。
他们都是考试前几天开始拉肚子,渐渐严重,吃多少药都没用。
拉肚子也是能死人的,所以他们哪敢冒着生命危险进考场?
里面没有药,甚至连吃的都是自己带的干硬干硬的馒头,他们再想考取功名,那也得先保住命来说。
巧的是三人住在同一间客栈,拉肚子后请的大夫也是同一个,这便是一个破案的方向。
文生还道:“大夫开的药我并未吃完,昨天熬的药渣我也留着,若我们是被下药,大夫按理说应该可以看得出来,但他只说我是水土不服,肠胃不适,给我开心温和适补之药。我一开始每日要如厕十来次,服药后每日只需去八九次,因有成效,故一直未换大夫,但四五日下来并不见再好转,反而像是顽疾一样固定下来……”
“在下也是这种情况……”
“我也是……”
三人这么一说,大家纷纷眼睛一亮,“那这个大夫十有八九有问题,找了他问去。”
黎宝璐平静的坐在上首看他们,良久才道:“我劝公子们加快速度,昨日将那些歹徒扭送府衙时隐约听人说起其中一人是欧通判家的人。”
文生心一沉,与众人对视一眼,“顾夫人没听错?”
“没有,也正因为没听错,昨日府衙里的人来后我今日才不敢再出门,要等家夫出来后才敢定夺。”
众人明白过来,黎宝璐到底是一介女流,这事要真与欧通判有关,黎宝璐冒冒失失的横冲直撞势必会有危险。
同理可证,如果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又无权势的书生太过冒进也会有危险,可速度要慢了,证据有可能会被毁灭。
大家立时坐不住了,就要起身告辞。
黎宝璐却没端茶送客,反而细细的说起顾景云被算计的事来,还让顺心从书房里拿了三张画像来。
黎宝璐将画像交给文生,“文公子,这人是将巴豆卖给厨娘的人,是我们根据厨娘的回忆画出来的,或许有些出入,但基本的特征都有了;这是那天想要撞击我们的男子,而这是客栈里差点倒了我们一壶开水的伙计。我所能帮你们的不多,还请见谅。”
黎宝璐知道凶手是欧敦艺,也知道袁芳牵涉其中,但她没有证据。
能找出欧敦艺是因为赵宁人脉广,人缘好,打听出欧敦艺与那客栈伙计私下接触过,能确定凶手就是他却是黎宝璐盯梢的结果。
她总不能告诉别人她跟了欧敦艺一天,从他与其书童的交谈中知道的吧?
更不能告诉别人她是偷听到了欧敦艺书童和小厮的谈话才怀疑袁芳的,办案讲究证据,这群读书人需要的也是确实的证据,而不是推测。
所以黎宝璐能帮他们的只有这么多,而她需要他们帮忙牵制周知府和欧通判,让他们不敢再对乡试插手。
学子之怒仅排在义民之怒后,他们没有武力,但仅凭一嘴一笔就能让朝廷焦头烂额。
前提是他们人数够多。
文生统计人数后确定,因突发意外不能参加考试,且公认成绩在中上的考生达二十三人之多,其中还有五个躺在床上起不来。
一人与文生一样是拉肚子,不过他更惨,到现在已便血,竟是连起床都不能了,他自到广州后常参加各种文会,诗会,公认的文采斐然,若无意外,这次乡试应该能中,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俩人是因为走街上被从天而降的花盆砸到,当时俩人正并肩而走,一人肯定从天而降的花盆后用手挡了一下,这才没砸中另一人的脑袋,但也受了重伤。一个手臂骨折,另一个花盆减缓后继续击摔在他的脖子与肩膀处,造成昏厥,醒来后半边身子是麻的,别说参考,到现在都起不了身。
还有一人则是起夜时踩到了一滩水滑倒,腿断了,手也崴了,据他所说,他屋里一向干燥,他当天既没洗澡也没叫茶,屋里怎会无缘无故出现一滩水。
最后一人则是醉倒,他考前太过一紧张,晚上偷偷爬起来喝了一杯酒,想要助眠,谁知道就一睡不起,第二天书童叫死都叫不起,据说那书童还打了他主子好几下,把脸打肿都没把人叫醒,直接吓得他去请大夫。
但大夫却说他是睡觉了,等睡够了自然会醒,但都一天两夜了,现在人还躺着不动弹。
而其余十八人虽也各有毛病和伤痛,但都能起身赶来和文生相会。
二十三个人,除了昏迷不醒的一个,其他人全都联名上告,希望周毅将他们的案件合并,重查此事。
联名书递到周毅面前时已是乡试的第四天了,同时他收到消息,那群书生已经查到了欧府,证明当时阻拦顾家马车的是欧家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