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人,不知这位袁老爷官居何职,找我有何贵干?”
有邻里悄悄开了门缝往外张望,还有的直接爬在墙头偷偷往外偷窥。
袁正故意摆出这份架势便是要吓她,没想到没吓住人,反而让己方露怯,他微微皱了皱眉问,“你到底是不是顾黎氏?”
黎宝璐本来还带了两分笑意的脸顿时沉下,肃然的看着他道:“这位老爷不知道问人姓名来历时先报上自己的姓名来历吗?若你是来找茬的趁早说明,我好叫人去衙门喊官差们。朗朗乾坤之下,你们想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从门缝里偷窥的邻里将门打开了一些,有一些胆大的直接打开门站出来目光炯炯的看着袁正他们,大有他们一动手他们就跑去报官的架势。
袁正深吸一口气,知道再想压下黎宝璐很难了,他脸色有些阴沉的道:“我等是府衙的官差,是来让你画押结案的。”
“府衙的官差?”黎宝璐怀疑的看着他们,“那你叫什么名字,在府衙任何职,怎么不穿官服?”
“这些话是你能问的吗,叫你画押便画押。”依然是袁正的狗腿一上前,啪的一下掏出纸笔,双目圆瞪的盯着她道:“快画押!”
黎宝璐退后一步,直接把手背在身后,皱眉道:“你们藏头露尾,不穿官服,不敢报姓名官职,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到时候你们拿了我画押的东西谁知道会做什么坏事,万一把我卖了,把我家的钱全骗光了怎么办?”
说到这里黎宝璐恐惧的看着他们道:“临出门前我婆婆常跟我说外面好人多,但坏人也不少,不能有害人之心,却也不能无防人之心,你们,你们不会就是我婆婆说的坏人吧?”
跟着袁正一起来的衙役差点吐血,他们要是坏人早把人掳走这样那样了,还会守在门前等她画押?
但围观的邻里显然不知道,纷纷开门出来,竟隐隐有些包围他们。
还有人道:“老张家不就在府衙做捕头?里面的捕快我们都认识,从没见过这几个。”
当然不曾做过,他们又不负责维持社会治安,他们是欧通判的手下,自有工作区域。
衙役们纷纷看向袁正,等着他拿主意,是他让他们脱下差服换上便服的。
袁正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黎宝璐,见她虽面露恐惧,眼睛却无波无澜,显然是装的。
被九个成年男人围住都如此淡然,这是笃定她的武力值能战胜一切?
袁正眼睛一动,若是双方起冲突,她打伤了衙役,那可是伤害官差,是可以判刑的……
“我是欧通判的幕僚,奉命来取结案文书的,黎氏,你最好立即画押结案,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得在此耽搁。”说着带着人上前两步,压迫性的逼近黎宝璐。
黎宝璐却抱着胸往后一跳,戒备的瞪着他们道:“幕僚?那不还是跟我一样是平民老百姓吗?没有官服,没有身份证明,谁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你不要靠这么近,小女子虽已成亲,但男女有别,还请这位大叔自重。”
袁正身后的一人烦躁无比,不就拿个结案文书吗,哪那么多废话,他直接拍下自己的腰牌道:“这便是证明,赶紧画押,袁老爷是幕僚没资格,老子总有资格吧?”
黎宝璐捧过腰牌看了看,松了一口气道:“虽然小女子看不懂,不过好像是真的。”
衙役们吐血,本来就是真的。
“但是这个结案文书我不能签,”黎宝璐小心的把腰牌还回去,对一众目瞪口呆的人叹息道:“我一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什么结案不结案的,这事还是等家夫回来再决定吧。”
袁正眯眼,冷声道:“你是要违抗朝廷命令?”
黎宝璐犹豫着道:“朝廷竟然还管我结不结案?那岂不是上至皇帝,下至百官都知道小女子我了?”
这些围观的邻里也不由笑出声,对黎宝璐笑道:“小娘子想的也太美了,皇帝日理万机怎么会理你这等小事?”
黎宝璐低头不好意思的一笑,“可是这位老爷便是这样说的呀,原来竟是我误会了。我说呢,我记得家夫说过,百姓若对民事判决不服可不画押结案,继续上诉,十日内既不画押也不上诉的则视为同意结案,怎么诸位大叔大哥竟到我家来逼我画押,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大家也都怀疑的看向袁正。
袁正满脸正气,严肃的看着黎宝璐道:“黎氏,你的案子是知府大人亲判,难道你以为知府大人在徇私包庇?那不过是私人恩怨,你们既没受伤也没损失财物,被告不仅被打板子还罚了钱,你还有什么不满的,竟迟迟不肯签结案文书?”
他满脸严肃的道:“现在正是朝廷巡视交割文书的重要时刻,这些东西都要立即归案,因你一人的案子,我们整个府衙都要耽误时间,你可知这会耗费多少时间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