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土著人的泥巴衣裳,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恨不得再来一下断子绝孙脚,将这瓦罐踢碎。
然而,还没轮到我出脚,瓦罐里先冒出了一颗人头!
“卧槽!”我不自禁咒骂道。
这张脸涂满了白色的颜料,跟日本艺伎似得,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更加恐怖的是,这个人还没有眼白。
“你要是走了,今晚就会被肚子里的蛊折磨死。”瓦罐上的人头说话了,听声音是个小老头。
“你,是人还是鬼?”我悄悄绕开瓦罐,想要靠近河边。
瓦罐人似乎猜到了我的企图,从黑漆漆的罐子两侧伸出一双手脚,如螃蟹走路一般横着挡住了我的去路。
“大巫在此。”
靠,我还以为大巫是那种穿着兽皮头上插着羽毛带着动物头骨面具的那种土著巫师,没料想,燕京国的大巫居然是一个生长在瓦罐里的男人。
这个瓦罐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罐子的开口只有两个拳头的大小,应该是从小就把人放进罐子里养,才能养成这种模样。
在发育过程中,小孩子的身体会和罐子长成一体,原理就和乌龟背着龟壳是一样的,一旦将两者分离,瓦罐里的大巫就会死。
“我说了不会以身相许,更不会去冒充什么和亲公主!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以后会报答的!”我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就使出身为一条的鲤鱼的绝招“鲤鱼跃龙门”。
一个优雅的起跳外加华丽的720°转身,越过大巫的头顶,跳进河里。
“后会有期!”我浮在水面上开心的挥着手。
正准备潜入水底,化作一尾鱼,站在河边的大巫露出了一个早有郁闷的怪笑,“小姑娘,你肚子痛不痛?”
肚子?
我伸手摸了摸,碰到水之后,粽子叶上的膏药好像被水冲走了,没了药膏肚子里的雌虫又开始在我的五脏六腑里搞破坏。
“疼死了!”我龇牙咧嘴的吐出一个字,双手捂着肚子在水中翻滚。
“疼就上岸,大巫有药。”大巫说着,双手伸进瓦罐里拿出了一片新鲜的涂着黄色膏药的粽子叶。
我忙不迭的爬到岸上,抓过粽子叶就贴在自己的肚脐上。
与此同时,大巫已经将四肢和脑袋又缩回罐子里,咕噜噜的向送亲队伍滚过去。
我拍掉身上的湿泥巴,灰溜溜的跟在大巫身后,心想原来这粽子叶只是治标不治本,等药性过了要是没有新鲜的药,我还是会被蛊虫折磨得死去活来。
臭赢湛,这招太毒了!
若知有今天,我还不如就带着那条脖子里那条链子来的痛快。
马车处,库尔班胯下的疼痛稍有缓解,就是走路姿势变成了小马步加外八字,他本想狠狠修理我,但看见我摔了一身泥巴,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笑了一半,还不忘双手捂住裤裆,就怕我再来一脚。
由于我离开时还没说“起身”,那些燕京国的老老少少此刻还恭敬的跪了一地。
“你们起来吧。”我抬抬手。
“谢公主。”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的从地上爬起来。
其中一个扎了14根小辫子的少女,去另一辆马车上取了一件干净衣服神色匆匆的向我跑过来。
“公主,您不能这样,让奴婢给您更衣。”
“这是燕京公主的贴身侍女,叫阿莱。”大巫站在我身后幽幽道。
我浑身一抖,赶紧和这个奇怪的老头拉开距离。
等阿莱伺候我擦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见我站在铜镜前左照又照,阿莱悄悄的抹了把眼泪。
秦岭从两千多年前起,就被尊为华夏文明的龙脉,主峰太白山高3771.2米,山高路险,陡峭难行。
21世纪时,秦岭修葺了盘山公路,开着小轿车通行也需要七歪八拐的行驶一个多小时。
秦朝时期可没有修葺公路的条件,所谓的官道不过就是几条被人和牲畜踏出来的羊肠小径,有些地方形容它们是道路,不如直接说是原始森林更贴切一些。
燕京国地处柱州,新疆附近。送亲队伍千里迢迢前往秦国,洋洋洒洒几百来号人走的都是一些穷山恶水,所幸柱州之人都民风彪悍,厌文喜武,一个个身强体壮,从平原走到森林倒也无病无患。
但再强悍的体格也敌不过大自然的袭击,一场春雨过后,险阻的山脉出现了一道裂缝,车马行驶的多了,给土地施压过重,便引起了滑坡。
大巫说燕京来的送亲队伍原本有将近三百人,但在一周前的泥石流滑坡后,就只剩下现在我看见一百多口人,就连燕京公主也在那场灾难中淹没在滚滚的洪泥之中。
阿莱望着镜子里的我,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擦也擦不干净。
她是解忧公主的贴身侍女,自然知道解忧公主失踪的事情,估计是见我穿着公主的衣服,触景生情才会哭的难以自拔。
大巫从瓦罐里掏出了一把白色的羽毛扇子,不轻不重的在阿莱的后脑勺敲了一下,“收起你的眼泪,公主只是迷路了,不久就会找回来。”
嘿!我突然觉得这个大巫有点意思,似乎和我一样早就知道了未来的发展。
既然我能够穿越时空,就代表了可以穿越时空的人不止我一个,莫非这个大巫也是从未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