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她的嬷嬷给她戴了漂漂亮亮的一对珍珠发箍。穿着件淡粉色柿蒂纹的短褙子,鹅黄色的挑线裙子。表情怯生生的,睁着黑葡萄般的眼睛看着她,小声地喊了声:“母亲。”
陈曦的性子很柔弱,生母江氏死了之后就更是怯弱了。锦朝前世不怎么注意她,不过是派人照料着,话都不怎么说一句。这孩子后来越发的弱,还没等嫁人就变得病怏怏的。
锦朝召她过来,陈曦犹豫了一下,小心地牵着她的手。锦朝看到陈曦的手上还有几个婴儿窝,心里一软。她摸了摸陈曦的头,笑着称她乖巧,给了一对墨玉镯子。陈曦便也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却很快站到了她的乳娘邓嬷嬷身后去。
第二个给她奉茶的是陈玄新,是薛姨娘所出的儿子。只有八岁大,长得和陈玄青有几分相似。江氏病后他一直由陈老夫人教养着,很守规矩。锦朝送了他一盒端砚。
秦氏跟她说陈玄青:“……他中了探花之后被授了翰林院编修的差事,说是翰林院有编撰的差事,好几个月都脱不开身。算日子应该快回来了,到时候再给你奉茶。”
锦朝笑着应了。
陈老夫人就叫了王氏过去,说让打叶子牌。
很快宴息处里就摆开了牌桌,锦朝不会打叶子牌,被王氏拉了坐到她身边,笑眯眯地和她说:“看多了就会了,我刚嫁进来的时候也不会,是看母亲打才会的。”又说秦氏,“牌技很好,你可要少和她打,不然可输得惨!”
秦氏摇头:“我哪里好,母亲的牌技才好,上次和常老夫人打,赢了一百多两银子……”
锦朝觉得这些事很有趣。她只知道陈老夫人礼佛,却不知道她叶子牌还打得好。
她回头看陈老夫人,陈老夫人就笑着跟她说:“许久不打了,你要是想学,我倒可以教你。”
王氏就道:“母亲可偏心了,我当时想学,您说怕我赢了您的钱去。如今就肯教三嫂了!”
大家都笑起来,宴息处里十分热闹。
外头有丫头通传了一声,说三老爷过来了。
宴息处的女眷难免要小心地打量他,陈彦允身为东阁大学士,二品大员,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见着的。
陈彦允也察觉到众女眷在打量他,颇有些不自在。
陈老夫人笑道:“都认过亲了,你不是陪着国公爷吗,怎么过来了?”
陈彦允道:“过来看看。”
他往顾锦朝的方向看去,发现锦朝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王氏打叶子牌,王氏还跟她说什么牌怎么认,她看上去饶有兴致的。全然没注意到他过来了。
本来还打算带她去游园的……
看她玩儿得这么高兴,还是算了吧。
陈老夫人笑道:“你还是去陪国公爷吧,等一会儿她看完了,我还要带她去游园呢。”她又说,“就算是新婚,也别天天看着人家啊。”
陈彦允被母亲打趣,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怕她有什么应付不过来的。”
陈彦允一向沉稳,陈老夫人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还想多说几句,他却先告退了。
看完王氏打叶子牌,陈老夫人果然带着锦朝去游园了。
昨晚就没怎么睡好,等到锦朝游园了回到木樨堂,觉得脚都要走断了。
采芙替她捶腿,青蒲和佟妈妈则整理了锦朝今天收到的见面礼,列了册子给她过目。锦朝坐在罗汉床上,身体靠着床沿,只觉得无比疲倦。看完后把册子递给佟妈妈:“除了母亲送的那些,别的都先入库吧。”
佟妈妈应诺,又说道:“老夫人在木樨堂安排了两个一等丫头,六个三等丫头,粗使的小丫头和婆子有八人。奴婢都打赏了封红,看您今儿都累了,不然明天再见见?”
锦朝想想问道:“把那两个一等丫头先叫进来。”
这两个丫头很快就进来了,自称原先在四小姐的屋子里伺候,一个叫香榧,一个叫香叶。锦朝叮嘱了她们一番,又各赏了八分的银裸子。这两个丫头底细未明,自然不能贴身伺候她的。就先帮着管教小丫头。
随后锦朝又将木樨堂看了遍,调整了一些东西的放置。白芸走之后,她的差事就由沉稳的绣渠顶了,绣渠和采芙把锦朝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好。
锦朝打开红漆衣柜,才发现其中已经放了一些直裰道袍,还有陈三爷的朝服、公服、祭服。
他说回来找她却没有过来……是把自己的衣物搬过来了?
他常住的院子在前院,这是要和自己同住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