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扬眉,看看手上的奏折,一丝不苟地在上头作着批示。
“启禀皇上,娘娘传奴才来打听韩将军搜寻的消息。”
张枚在玉阶下伏首。
赵隽停笔看了他一眼,说道:“正在查,请娘娘稍安勿躁,保重身子要紧。”
他连日都在乾清宫呆着,陆铭兰如今什么情况也只经由太医宫女禀告得知。
张枚应声退下。
他提笔待要再写,太监李容却是又走进来,拿了封信笺与他说道:“皇上!方才侍卫宫墙缝里发现了一封信,上头说指名请皇上御览!”
信?
他心下一动,立刻弃了笔。
信是拿很粗糙的信纸写的,信封上还沾着些油污,但那上头工整的一行字迹,以及上头沾了血迹的封口,却说明这封信绝不是什么无聊之作。
他抖着双手将它拆开,一缕头发及亲王发冠上刻着寿字的东珠刷啦掉下来!
“洛儿!”
他控制不住地站起。
李容连忙上前:“可是燕王殿下有消息了么?!”
赵隽看着他,却是神情僵硬,半日也未曾说出话来。
是郑王的笔迹,他拿到信封就看出来了!他居然约他在乾安寺见面,还只让他孤身一人前去,否则的话他见到有人跟随之时便就是景洛亡命之时!
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分明就是在等着他去赴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乃堂堂国君,岂能明知山有虎而偏向虎山行?
可是他不去,那景洛岂不就没命了吗?!
他跌坐在龙椅内,一颗心在肚里翻滚,宛如油烹。
他直觉应该告诉韩稷,告诉诸志飞和沈家父子,可是一旦告诉,他们必然会主张直扑过去围剿郑王,这样一来,便等于他生生把自己儿子的命给送了出去!这可是他唯一的子嗣了!难道他还要让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的手里吗!
但是他这么优柔寡断,岂非更不配当皇帝?
皇帝,这两个字已经像座山一样压在他头顶了。
“皇上,韩元帅来了。”
李容进来禀道。而后就见韩稷到了门口。
赵隽心里跳了跳,将那信顺手塞在奏折底下,望向殿堂。
韩稷大步走上来,行了个礼,说道:“方才薛停他们在外巡逻,已经发现积水潭那带有废弃的民宅被人临时落脚住过的痕迹,臣等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也许这几日他会熬不住露面。”
赵隽点点头:“你去办吧,朕相信你。”
韩稷点头,想要再说些什么,见他一副不想再聊的样子,便就折身告辞。
赵隽瞄到奏折底下露出来的信纸,双手紧了紧,突然又道:“站住!”
韩稷在门槛处回了头。
赵隽把那信抬起来,咬牙望了半晌,然后抬眼看着他:“朕的儿子,就交给你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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