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超缓缓摇头,直勾勾对着谢云的目光,一步步退后。
忽然他脚步顿住,千钧一发之际抽身上前,试图绕过谢云冲向宫门!
——锵!
有那么一瞬间他险些就成功了,但紧接着,太阿剑裹挟万钧之力当头而下,死死锁住了去路!
单超一言不发,将已抽出半截的龙渊按了回去,以剑鞘迎上太阿剑,闪电般过了数招。
他不敢硬碰硬,只能不断以巧劲卸去太阿一剑比一剑更强的力量,伺机想要从谢云身侧绕过去。但谢云并不是他不全力以赴就能压制的人,转瞬已将整个人逼得退了十数步,一剑当头向单超的臂膀斩去!
太阿要是斩实了,足以将成年男子从肩膀斜斜剖成两半,绝无幸存之理。
那一刻时光流逝变得无比缓慢,单超反手抽剑,龙渊瞬间出鞘——当!!
风刃骤然凝固,剑锋碰撞激荡出了剧烈的火光。
龙渊出鞘半段,死死扛住了从天而降的太阿!
“我不能跟你动手……”单超剧烈喘息,目光落在谢云胸口左心位置:“我不能再……”
被刻意压制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忽然在漫天盖地的腥风中激荡而起,与眼前无比相似的一幕重叠,在眼前不断闪回重现。
——那是八年前泰山上,将至爱之人一剑穿心的噩梦。
“那就退后,”谢云淡淡道,“不会有人知道此事跟你有关,皇后也不会知道今天你曾出现在这里。”
单超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绝望道:“就一定要这样?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挽回?”谢云一指远处汉白玉台阶上那几扇紧闭的朱红雕花殿门,微笑反问:“皇后赐下的汤羹此刻已经送进去了,你想怎么挽回?”
单超面容剧变,再顾不得许多,龙渊将太阿重重撇开,金属刮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又要强行往里冲!
谢云飞身而至,白鹿皮靴正正踩在地面那条太阿剑划出的线上,长剑犹如蛟龙出海,再次硬生生挡在了单超身前!
两把上古神剑交战,犹如暴雨打梨花,又像千万珍珠齐落玉盘,将千万道气流切割成凌厉旋转的碎片。单超情知此刻性命攸关,面对谢云时手却不论如何也硬不起来,短短十数招内便左支右拙,若不是一股急欲冲进宫门的怒火直顶在心口,此刻已经恨不得摔剑认输了。
“八年来武功退步了不少啊,孽徒。”
谢云挑起半边修长乌黑的眉,神情中似乎带着一丝奚落和不屑,如针扎般直直刺进了单超心底。
单超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手中猝然变招,剑鞘猛地下坠压住了太阿,牢牢将其黏住,就势向谢云刺去!
这一下堪称剑术精湛,但用的是皮鞘而非剑尖,并且刹那间撤回了所有内力,哪怕实实在在撞上去都不会产生任何严重的后果。
谢云眼底滑过饶有兴味的笑意,从幼年就培养出来的暗门杀手功底让他身形犹如鬼魅,眨眼间让过了龙渊——
袍袖拂落,衣带翩飞,身姿堪称优美,但杀着却如迅猛如雷霆。
太阿顺势绞住了白鲛剑鞘,将整把龙渊远远抛了出去!
半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随即砰地撞响,龙渊飞出去落到了不远处合璧宫前的牡丹园中!
这招夺白刃干净利落得简直能写进剑谱,霎时单超心里懊恼之情难以言说,纵身扑向花园,谢云也紧随而上。
两人同时落地,单超伸手去抓剑柄,手腕却被谢云横里攥住。
紧接着谢云轻描淡写一甩手,竟然将太阿剑也扔了出去!
“谢云……”单超难以置信地嘶哑道。
谢云却勾了勾手指,满面毫不掩饰的嘲弄:
“来,为师让你三招。”
·
合璧宫。
“——莲子百合汤?”太子奇道。
赵道生弯着腰,低眉顺眼回答:“是,殿下。小人见殿下躁郁堆积,心火正旺,想是席上多喝了两杯,因此斗胆令人做了清火解酒的莲子百合汤,请殿下略用两口。”
太子接过汤碗,忽然目光落在赵道生脸上,疑惑地皱起了眉。
大殿中一片静寂,雍王李贤渐渐浮现出不安:“……大哥?”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问。
“小人姓赵。”
“何方人氏?”
赵道生似乎顿了下,但那只是极其迅速的一瞬。
“——回禀太子,小人自幼被卖,不知家乡何处,隐约该是从韶州来。”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韶州。”
几个人的呼吸在大殿中此起彼伏,除此之外没有丁点声音,甚至连空气都渐渐凝滞住了。
许久太子忽然笑了下:
“我听你声音,似乎觉得耳熟,但怎么也想不起在哪听过了……”
“……官话倒挺标准的。”
李贤面色刷地白了。
“禀太子,”赵道生扑通跪地,双手按在金砖上,因为过度用力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但他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稳当的:
“雍王殿下收留小人之后,小的心存感激,只想好好侍奉,因此刻苦练了官话口音,只求莫给雍王殿下丢了脸面……”
太子心不在焉点了点头:“唔,你有这份心就很好。”
他用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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