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更没什么不得了的情分。谢莫如还真是看在谢太太的面子上,指点了谢太太几句罢了。
朱家的事,也只是在谢莫如耳边一过便罢。
第二天就是六皇子妃铁氏生辰的正日子,这一日,请的都是公主皇子妃们,谢莫如约了四皇子妃一道同去。四皇子妃见谢莫如一袭浅紫烟霞轻纱长裙,配着发间的紫晶首饰,笑道,“这许多人穿紫,都不如你穿着好看。”
谢莫如笑,“我这一把年岁,还有四嫂夸好看,看来是当真好看。”逗得四皇子妃一乐,四皇子妃笑,“真个贫嘴。”四皇子妃其实论年纪还小谢莫如一岁。
二人一并到了六皇子府,六皇子妃到二门相迎,自从六皇子一事后,皇子妃间的感情很是不错。六皇子妃铁氏笑,“原不想办的,后来都劝我,一年也就这一回。我想着,我们爷在外头,我这里也就不大办,略摆几席酒,咱们聚一起说说话。”瞧铁氏提及六皇子多么亲切,能有这样的口吻也说明铁氏是完完全全的想开了,她是真的不在意六皇子了。
四皇子妃笑,“是啊,这大宴小宴的,大家可不就是寻这么个名头儿在一处说说话么。”非但六皇子妃自己想通透了,就是六皇子府,现下调理也颇是不错。六皇子一走,六皇子妃的才干都显出来了。
谢莫如道,“成日在家也是无事。要不是孩子们天天上学,我倒愿意去山上住几日。”
铁氏笑,“这眼看就立秋,立秋后也便凉快了。”
“哪年不热这几日,都不能叫过了夏天。”四皇子妃由丫环们打着扇,不急不徐道。
不一时,大皇子妃三皇子妃来了,都笑,“你们俩来得早。”说的是谢莫如与四皇子妃。
四皇子妃今日心情不错,玩笑道,“我们做弟妹的,哪里敢晚于嫂子们。”
大皇子妃颇有些惊诧,想着四皇子妃因着其父南安侯之事,近些天来颇有些不痛快,今儿个这般神清气爽,难不成是南安侯一事有的结果。总不会南安侯与东宫系相争一事,是南安侯胜了吧?
这么想着,大皇子妃崔氏只是笑,“你就打趣我跟三弟妹吧,你们怕是还不知道呢,今儿宫里诞下两位小殿下。”
谢莫如笑与铁氏道,“六弟妹这生辰日子有福气。”
四皇子妃亦道,“我说呢,定是宫里报喜的内侍先去的大嫂三嫂府上,要不往日咱们过来的时间都差不离。”
三皇子妃笑,“这事儿说来真是巧,一位十一殿下,一位十二殿下,真真是双喜临门。”
谢莫如心里琢磨着,先时怀有身孕的是一位王美人,一位李贵人,品阶都不高,不过听说是东宫所献美人,没想到这么巧生在这时候,看来,南安侯回帝都怕是已成定局。穆元帝并不昏庸,只是,疏不间亲,人难免偏心哪。
皇室添丁,就成了六皇子妃生辰宴的好话题。
倒是柳妃对于六皇子妃办生辰宴颇为不悦,六皇子是以“养病”的名义迁去的皇庄,可到底是有这么个“养病”的名义的,何况,六皇子不在家,六皇子妃一介女眷,也不知办哪门子的生辰宴。这等没心肝儿东西,难怪儿子先时百般不喜,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不过,柳妃再如何郁闷,也是施展不开的。自从六皇子宠妾灭妻的事一出,穆元帝知道那李氏是柳妃给的六皇子,就再没去过柳妃宫里。便是胡太后这等糊涂人,都说柳妃糊涂。至于娘家,亲弟弟随太子去了江南,亲娘一介侧室,再进不得宫来,嫡母倒是能来,只是柳妃再不信嫡母能帮她的。
原想就铁氏办生辰宴一事在太后面前下下话儿,不想偏赶上王美人李贵人产子,这样天大喜事,柳妃还如何能说些扫兴话。倒是胡太后知道今日是铁氏生辰,还说呢,“当初给老六娶媳妇,高僧一看老六媳妇的八字就说这孩子的八字生得好,看吧,果然是好的。今儿就是再好不过的日子。”
于是,柳妃除了附和着说儿媳有福,别的话,竟是一字不敢提了。
谢贵妃轻轻勾起唇角,这柳妃一向是小聪明尽有,大智慧全无,不然,也没能凭国公府出身,直待生出儿子方熬至妃位了。
谢莫如以为南安侯就要回朝了,却不想,事情并非谢莫如所想那般。
五皇子当天也知道了他多了俩弟弟的事儿,还叫妻子预备着洗三礼满月礼啥的,谢莫如笑,“这个我早备下了。”
五皇子也知道这些事不必他操半点儿心的,想到一事,五皇子道,“不知怎地,永安姑丈和永定侯、戚国公都找我说南安侯的事,看他们的样子,是不想南安侯回帝都的。”
“殿下怎么说的?”
“能怎么说呢,我也是不愿意南安侯回朝的,只是,我如何做得了朝廷的主,只得实话实说罢了。”五皇子奇怪的另有他事,“戚国公这个还好说,这些年他不大如意,在父皇面前不大能说得上话。永安姑丈与永定侯都是父皇近臣,如何来找我说这事儿?就是宇表兄,便是太子也不会轻慢他的。”甭看太子敢与南安侯翻脸,亦不将宁荣大长公主放在眼里,但太子绝不敢与文康长公主生隙的。“还有崔家几个子弟,都在闽地,扶风怎么都会照看些。”
崔家还好说,永定侯因闽地一败,在父皇面前已不若先时体面,但,永安侯就叫人想不通了,自南安侯去了江南,永安侯便被提为礼部尚书,这是何等荣宠。凭永安侯的地位,再怎么也不至于寻他商量事情啊。
“殿下真是当局者迷,他们都是有子嗣在江南的,找殿下商量,无非是您几位立场一致罢了。”谢莫如道,“你们都不想南安侯回朝!”
什么是朋党,拥有同样的立场,做出同样的选择,便是朋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