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四太太再统总会帐就行。”
“这么多!”李云直拎着两只沉甸甸荷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平福笑着解释道:“府里规矩,成年爷们一个月五两月银,中了秀才,一个月加五两笔墨钱,中了举人,一个月再加十两会文钱,三爷是秀才,一个月只有十两,上个月还有半个月,正好十五两。”
李云直紧握着荷包,下意识就要往外走,脚刚抬离地面,又硬生生放下,纠结了片刻,看着平福勉强笑道:“今天初一,大相国寺肯定又有不少好书出卖,咱们……我想……去看看。”
“小这就让人备车,老祖宗今天也大相国寺进香听经,对了,四姑娘还让小给三爷捎句话,说三爷若是逛书肆,有本书,里头说是什么‘受鱼不如受鱼’,让三爷记着给她带一本回来。”李云直怔怔看着平福,半晌,才缓缓点了下头:“替我谢谢四姑娘。”平福‘噗’笑出了声,看着李云直道:“三爷这话说,您跟四姑娘是亲兄妹,倒要小替你谢?!再说,小哪里见得着四姑娘?”
李云直笑起来,平福传过来话,让他这心情一下子轻松下来,长呼了口气,李云直将手里荷包递给平福笑道:“拿着这银子,你跟着我,咱们俩去逛逛就行,不用别人跟。”平福答应了,收好银子,又吩咐雨桐送了只手炉过来,和李云直一起出了门。
李云直也不瞒平福,带着他径直去了老封丘门外李云家,寻到李云,将三十两银子交给他,嘱咐他用心寻个合适营生做。
离了老封丘门回来,李云直和平福到大相国寺逛了一趟,买了几本书,穿过大相国寺出来,李云直站寺门台阶上,怔怔看着远处巷子,韩教谕家就住那里,往常都是他卖了字,再顺便给三姑娘挑些绣样绣线……李云直下意识转头看向大相国寺里面那块卖绣线绣样地方,呆了半晌,低着头一径进了寺内,挑三姑娘常用绣线买了一堆,又挑了幅同心方胜底纹荷叶莲图买了,让人包一处,出了寺门,踌躇了半晌,才叫过平福低声吩咐道:“烦你送到前面羊草胡同韩教谕家,就说……这是韩三娘子从前托我买。”平福接过棉纸包脆声答应:“是!三爷还有别吩咐没有?往后三爷可别什么‘烦’不‘烦’,小们哪里受起?要是三爷没别吩咐,我这就去了?”
李云直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平福一溜烟往前面羊草胡同跑去。
李丹若今天连半个月一次美味也没顾上吃,一早上先和姚黄到燕归阁细细查看了一遍,见各样俱已妥当,又看着沈嬷嬷将她列单子指定市井各家美味买回来,才放心回来等着傍晚,她帮不了李雨菊,她亲事和未来,她连句话也说不上,没法让她嫁个如意郎君,再幸福过一辈子,她能做,就是让她多一点欢喜,未来也许幸福、也许不幸福日子里,有那么一点温暖闪亮记忆可以慢慢回想。
雪一直下到傍晚,地上厚厚积了一层,天近黄昏,李丹若兴奋院子里踩了一圈雪,让人取了件大红羽缎翻毛鹤氅穿了,抱了手炉,吩咐几个小丫头好好看着院子,带着姚黄等四个大丫头和湖月等几个二等丫头,一路说笑指点赏着景,往燕归阁慢慢逛过去。
上了燕归阁台阶,门口婆子忙殷勤打起帘子,一股夹着花草清香温暖热气扑面而来,李丹若舒服眯着眼睛叹了口气,进门刚去了衣服,李雨菊和一身鲜亮衣安姨娘也到了,安姨娘先给李雨菊去了斗篷,才给自己除下,李丹若靠着张椅子,抱着手炉边笑边看,李雨菊脸颊被冷风吹泛着粉红,安姨娘刚和李丹若客气了两句,外头婆子高声禀报着,李金蕊裹着件大红腥腥毡斗篷进来,去了斗篷,先给安姨娘见了礼,才和李雨菊、李丹若厮见了,安姨娘满脸笑容,却微微有些不安往旁边挪了挪,又挪了挪,四姑娘和二姑娘都,三姑娘先和她见礼……幸亏……这会儿也没人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