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姜彦明急匆匆回到府里,屏退众人,拉着李丹若坐到炕上低声道:“胡太医昨夜里悬梁自尽了。”李丹若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
“没怎么打听清楚,说是昨天正午左右,刑部转了邹皇后的谕旨,责胡太医到边地从军,当天夜里,胡太医就悬梁自尽了。”姜彦明阴郁的解释道,李丹若眉头蹙起,看着姜彦明道:“胡太医曾得翁翁照拂,先宁氏太婆在的时候,他常到李府诊脉说话,我从小就认得他,胡太医和气胆小,宁氏太婆常说他是那种最惜命的人,不过是到边地从军,怎么会悬梁了?”
姜彦明眉头渐渐拧起,握着李丹若的手,烦恼的叹了口气道:“咱们能听到的信儿太少,照你这么说,胡太医之死必有蹊跷,是谁下的手?”
“胡太医死了,谁利益最多?”李丹若暗暗叹了口气,垂下眼帘低低道,姜彦明握着李丹若的手僵直了下,突然伸手揽过她道:“我早该想到,能从市井舞伎爬到如今的高位,岂是简单慈悲之人?看来邹皇后……”
“嗯,我也这么想。”李丹若轻轻叹了口气道:“胡太医那么和善的人,他的医术,活人无数……”
“别想这些了,”姜彦明柔声安慰道:“都说伴君如伴虎……”李丹若转身将头埋在姜彦明怀里,姜彦明轻轻拍着她道:“别怕,放心,等这些事了了,我就辞官,咱们回江宁住着去。”
直到午后,邹后才在几个太医的惊恐忙乱中悠悠醒来,下身还在缓缓的往外流淌着细细的温热,邹后动了动手指,阿棠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仓惶恐惧,低声问道:“圣人,您醒了?喝两口参汤吧?”邹后想摇头,却发现头沉的摇不动,银匙轻轻递到嘴边,邹后烦躁的闭了闭眼睛,却张开嘴咽了参汤,她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她有儿子。
连喝了几口参汤,邹后闭上眼睛喘着气,下身在的温热还在细细的流淌,她从来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过这种流淌的滋味,不是血,是生机,她身上的生机,正这么细细的从身子里流出去,虽慢,却一刻不停……
“太医呢?”邹后气若游丝,
“下官在。”太医正和几名太医抖着身子躬身应道,邹后问了这一句,后面却没了吩咐,能银针下去止了这生机流淌的,只有胡济深,胡济深……死了!
邹后突然急咳了几声,阿棠红着眼睛盯着束手无策的太医正和几个太医,又急转回身,跪在榻前,轻轻拂着邹后胸前,邹后咳过一阵,睁开眼睛,目光凄厉的盯着阿棠道:“去,取鸩酒,传我的旨,刘美人自裁!杀了她!去!给我杀了她!”
阿棠吓的脸色雪白,喉咙咯咯了两声,指着太医道:“圣人,您?”她要提醒邹后,这殿内还有外人,邹后连喘了几口气,用尽力气抬手打到阿棠胳膊上道:“快去!杀了她!她死了我才能死,快去!”阿棠被邹后拼尽力气的一巴掌打的仓惶失色,急退了几步,连声答应道:“奴婢知道了,奴婢领旨,奴婢这就去!”
太医正和几个太医个个脸白如纸,只恨不能缩到地缝里去,听到了这等皇室秘辛,说不定自己就是下一个胡太医!
阿棠取了鸩酒,带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往刘美人宫里急步赶去。
刘美人不在宫里,刘美人在勤政殿侍候笔墨!
阿棠不过踌躇了片刻,就带着两个婆子,转身往勤政殿急步过去,她侍候圣人快二十年了,她是最明白圣人的人,圣人病的极重,也许……真活了了,刘美人得死在圣人前头,刘美人死了,哥儿才有活路……
勤政殿内,刘美人端坐在榻上,转身看过来,满眼的讥笑,好象她什么都知道了一样,阿棠直直的站在榻前,直直的盯着刘美人,身后,两个婆子跟她一样直直的盯着刘美人,刘美人笑的如春花绽放:“阿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圣人好点没有?”
那春花般的笑容里藏的全是毒箭,阿棠眯起眼睛,抬了抬手道:“圣人吩咐了,刘美人辛苦,喝杯酒解解乏吧,侍候刘美人饮酒!”
刘美人的笑容不减,两个婆子扑过来,侍候在刘美人身边的丫头尖叫着扑拦在前面,和两个婆子扭打在一处,刘美人端坐在榻上,好整以瑕的端起杯子抿着茶,却仿佛神思不在殿内,阿棠铁青着脸,正要过去帮忙,却见刘美人突然将杯子砸在几上的一堆折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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