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热水倒进沙坑堆中,多种颜色在一瞬间汇聚的那一刻,艾连娜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一般跳起来——这在她以前的生活里可根本看不到。
征发来的民夫可没时间看美少女跳和胸摇。几根木铲和木棍多管齐下,刚刚还泾渭分明的几种颜色搅拌几圈之后就变得浑浊。
当然只有颜色的变化还不够,只有颜色一样,且显得粘稠的砂浆才真正能被叫做“浆”。当下就有砌墙匠人们拿着小木桶候在旁边,一人提着一桶就匆忙离开。
而欧费蒙德里奇走近了在街角建筑物旁筑起的,带射击孔的护墙。墙壁的粗糙确实超过他的想象。
只要稳就行。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双脚往后立稳,用力地推了推这堵墙——没有摇晃。
“这位大人,这墙是不会摇的。”来的民夫很明显不知道欧费蒙德里奇是这里所有人的头,他只是根据衣装判断出来人的身份不低。“砌墙的时候,已经用砂浆和后面的木墙粘在一起了。”
只要敌人想要从西面攻打帝都加西亚,就一定要过这密聂瓦河的支流。除非敌人绕过整个加西亚西侧门户,否则他们就一定要面对三桥镇,这个自己亲手经营的跨河要塞。而这个要塞,自然是越坚固越好。
“士兵都在河对面吧?”欧费蒙德里奇抚摸着墙上的的砖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是的大人,河这边只留着几个监工的军头。”
三桥镇的防御在欧费蒙德里奇的计划里是“三段式”的。西侧的市镇桥头堡作为第一个要点,是整个守镇计划的要点。
没有柏丹的命令,河对面的千人队要战至命令下达才可撤退——三座石桥上都有专人负责把守,没有公务或是手谕皆不得通过。
这一禁令在平时应该能够很好地执行。欧费蒙德里奇抬起头来看了看面前直通向河边的路面——起码在这里他看不到他麾下士兵的身影。
对于魔枪队的军纪,或者说“执行命令的坚决度”,欧费蒙德里奇是一直在信任与不信任之间徘徊的——他所见过的教会军各部亲卫队有那种“愉快地步入绝境”的境界,然而这次到他手下的魔法师部队居然会为了活命放弃荣耀与尊严。
人是可以达到那个地步的——或者说,达到那个地步的精兵只要配于相符的武器或者魔法,必将无人能挡。想到这里的他不禁暗暗对从兰卡斯带来的“精锐”嗤之以鼻——都是一群只会欺负野蛮人和技艺不精者的软蛋。不过一想到他们的“荣耀”和“尊严”都是自欺负野蛮人而来,他们如何会放弃这一切也就理所当然了。
一旦敌人比西征军强大,西征军的大部分人会头也不回地狂奔。如果敌人足够强大,就像西征军收拾埃尔塔溃兵一样——那么溃兵狂奔的速度会远远大于西征军的速度,或者说,西征军会在这样的敌人威逼下连对方长什么样都看不清,就抱着头用五十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好几个钟头。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选择埃尔塔人作为新部队基干的原因。西征军不管是战兵或是魔法师,他们的来处就算不是兰卡斯也与埃尔塔隔海相望,埃尔塔被异界用怎么样的方法控制了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大不了隐姓埋名,潜回家乡抛弃军职当个小民。
而埃尔塔人,尤其是魔枪队当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原埃尔塔帝**的士兵,甚至军官。他们早就见识过异界军的强大火力——欧费蒙德里奇甚至不需要刻意强调他们无路可逃,全新的武器就给了这些虾兵蟹将“把魔鬼赶出埃尔塔,重塑帝国之威”的信心。昔日在阵前抱头鼠窜的经历变成羞耻心,羞耻心又被同为前帝**将领的柏丹变成了源源不断的信心动力源泉……就从这点来说,无时不刻向着如何“戴罪立功”,“重振埃尔塔”的魔枪队应该更让他放心才是。
马车驶过漂亮的长石桥。由于运用了在石桥桥柱之间修筑拱顶的技术,这第二座和第三座石桥明显要比马车右手边的,仅仅是用石板构筑起来的长桥要宽得多。
兴奋不已的艾连娜指指点点喊着欧费蒙德里奇看这看那——不过欧费蒙德里奇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声。他和柏丹都知道,这桥墩下已经安放好了铁架,撤退时上面放着的炸弹将把这些“精美的艺术品”炸上天——这会儿两人脑袋里想的可都是这个,他可不愿意就这样扰了爱妻二号的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