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靠后处,倒悬着七八根钟乳石,一股细细水流顺着中间大一根钟乳石直落下来,流入下面池子里,池子明显被人工修整过,里面积着满满清泉水,张铁木蹲到池子边,捧着水连喝了几口,咧嘴笑着示意着李宗梁和魏水生:“这水可甜了,你们尝尝!”
李宗梁笑着点了点头,没去尝那可甜了泉水,和魏水生细细查看了洞穴各处,又顺着张铁木说那处能通到山下、仅容一人通过山缝走了一段,退出来舒了口气,李小幺拉着李宗梁,笑着说道:“这里,就这一处是块宝地,从前那伙山匪必是看中了这个山洞,才这里扎了营寨。”
四个人退出来,外面,张大姐兴奋忙碌不停,一大锅稀粥正火上翻滚着,李二槐蹲锅前烧着火,那群衣不蔽体山匪们寒瑟瑟袖着手,流着口水散乱蹲四围,抽着鼻子,眼巴巴看着那冒着诱人香味大锅,这大米香味儿,都记不得多长时候没闻到过了。
李小幺跟着李宗梁、魏水生转回车旁,李宗贵忙从车上跳下来问道:“查好了?”
三人点了点头,李宗梁和魏水生面色凝重扫着散大锅周围十几个苦哈哈,李小幺却挑着眉梢,紧盯着蹲大锅前、乐哈哈给张大姐烧着锅李二槐。半晌,李宗梁才叹了口气,看着魏水生苦笑道:“一共十四个壮汉,这十四张嘴”
“是十五个,那屋里还躺着一个断腿。”李宗贵冲着盖着树枝屋子努了努嘴,魏水生转身掀起车帘子,探头看了看,回头看着李宗梁,一脸苦笑:“咱们粮食也吃不了两天,明天一早咱们就去趟郑城,咱们俩去,留贵子和二槐这里守着小幺,带上那两张狼皮,换点粗粮回来,回头留给他们。”
李宗梁点头答应了,那边粥已经好了,张大姐从一个藤筐里拿了只大粗碗出来,先捞了一碗稠粥,叫过蹲后头一个瘦小男孩吩咐道:“狗子!给你坎哥端去。”
“哎!”狗子脆声答应着,蹦过去双手捧了碗,往屋子里奔去,李宗梁带着丝笑意点了点头,看着魏水生低声感叹道:“都是老实本份庄户人家,让这乱世给逼”
正说着话,张大姐又捞了几碗稠粥,一手一碗亲自端了过来,李宗梁忙摆着手正要说话,李小幺伸手接过一粥碗,笑着递给李宗梁:“大哥先吃,既上了山,这规矩上就不能错了。”
魏水生笑着从张大姐手里接过另一只碗,张大姐转过身,又端了另外两碗过来,李宗贵和李小幺接了,李二槐早就自己端了一碗,过来和几个人一处说着话,慢慢喝着粥,看着张大姐用剩下两三个碗盛了粥,十来个人挨个从堆锅边袋子里一人取了一个馒头出来,围着锅蹲成半圆,传着碗,一替一口喝着热热米粥,喜笑颜开咬着干馒头,院子里流动着浓浓满足与喜悦。
李小幺喝了小半碗粥,将剩下递给李二槐,默然看着满院子喜悦仿佛过大年一般山匪们,心里堵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夜里,张铁木带了几个人抱了一人多高一堆木柴过来,李二槐院子里升起篝火,李宗梁四人依旧轮流守着夜,李小幺睡车上,其余几个人烧热地上裹着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宗梁和魏水生就背着褡裢和两张狼皮赶往郑城。傍晚,太阳刚刚落山,张大姐就打发张铁木和狗子几个人,拿着李宗梁和魏水生长枪,下山去接两人,张铁木带着人直迎出了二十几里外,才接到李宗梁和魏水生,接过两人肩上粮食,兴奋往山上回去了。
一群山匪们连吃了两顿饱饭,力气就多得没处用了,兴致高昂不知道做什么才好,李小幺指挥着他们,从山上砍了几十根杉木拖下来,将两间青石条厢房用杉木一根根排了屋顶出来,再细细铺满树枝枯叶,直忙了一整天,两间房子有了屋顶,看起来总算有些样子了。
李宗梁和魏水生吃了饭,干脆把火堆生了两间杉木顶屋子里,李宗贵坐门口圆木礅子上,一边留神着外面,一边听李宗梁和魏水生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