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如你,也不如水生哥,所以你们是我的兄弟,他只好当当我的夫君,你没听说过吗,兄弟如手足,妻子丈夫如衣服,他是衣服,你是手足!“
青橙眉头挑得几乎要从脸上飞出去,紧紧抿着嘴,瞪着淡月,恨不能从眼睛里叫出来,姑娘这说的都什么理儿啊?淡月就淡然多了,瞄了青橙一眼,安然垂手侍立不动。
吕丰连吸了几口气问道:“我要是不去……逛花楼,你是不是就肯嫁给我了?”李小幺毫不迟疑的摇头不已:“你是我的手足,怎么能把你当衣服对待?别想这些没用的了,谁能一辈子万事称心如意?你生在天师家,有父母兄长疼爱,天底下能找出几个比你更有福气的人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这么难过过,不过,这不是大事,真不是,难过一阵子也就缓过来了,你想喝酒,也行,不过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要不去绿翠院喝吧,落雁是个能说话的,就是不想说话,听听曲儿也好。”李小幺语调平和的劝道,吕丰定定的看着李小幺,慢慢抬手捂着眼,半晌才哽咽道:“小五,你不知道,不是难过,是空了,空得很……”
李小幺默然看着捂脸抽泣的吕丰,暗暗叹了口气,示意青橙让人取了热水来,拧了帕子塞到吕丰手里:“擦一擦,过去就好了,没事。”
“过不去了,没了。”吕丰将湿热的帕子紧紧按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帕子,眼睛红红的看着李小幺,李小幺从他手里拿过帕子递给青橙,吕丰慢慢低下头,低低的说道:“你回去吧,我没事,不喝了,酒不喝了,明天就上课,好好儿的,你放心……回去吧,你在,我就好好儿的。”
李小幺怔了怔,眼睛里渐渐渗出担忧来,看着吕丰,想了想低声道:“明天我让秀云和落雁过来陪你两天,别推辞,一个是你师姐,原本就应该住进你这天师府,一个是落雁,都是旧相识,她们陪你住几天,我也好稍稍放点心下来。”
“嗯,随你。”吕丰低落的答应了,李小幺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多留,站起来和吕丰告辞,吕丰站起来刚要往外送,抬起的脚却又落了回去,重又跌坐下挥手道:“你去吧,我不送,不送你了。”李小幺‘嗯’了一声应了,带着淡月、青橙上车出了大门,吩咐先往绿翠院去。
李小幺嘱咐刘秀云和落雁想法子开解疏导吕丰,又吩咐绿翠院的小姐女伎们这一阵子常去天师府转转,才从绿翠院回去柳树胡同。
十一月初行了册太子礼,隔天郭三娘子和那十里粉红妆一起抬进了太子府,苏子诚和李小幺的婚事也依着规矩下好了小定礼,北平国梁王的亲事,再想低调也低不到哪儿去,柳树胡同依例驻进了禁卫军和梁王府亲卫,李小幺深居简出,几乎是什么人也不见。
冬天的开平府整整两个多月都是银装素裹着的,柳树胡同李府后园里,除了青石路面扫的干干净净,旁的地方都堆着厚厚的雪,李小幺不让人打扫,秋天没有落叶,冬天没有积雪,哪还有季节的味道?
张大姐提着裙子,一脸的气恼,沿着青石弯路急走,转弯间,长长的斗篷几乎甩到了雪堆上。张大姐冲进半亩园,也不耐烦走游廊,从院子正中石子路上一路冲到了正屋门口,冲进了屋。
李小幺惊讶的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张大姐,忙上前几步扶着她坐到炕上笑道:“出什么事了?把大姐急成这样?不急,先喝口茶,慢慢说。”张大姐接过杯子放到几上,伸手拉着李小幺坐下,看着她又气又急道:“你还不知道吧?顺才!姜顺才!当街把张兴旺打了!”李小幺听的怔神,张大姐两只手重重拍着大腿叫道:“当街!全是人!满开平府的人都看到了!他姜顺才就敢打了!就敢拿鞭子抽了!兴旺一件新绵袄抽的稀烂,那背上横一条竖一道,都是血印子!僵起来两指多高!你二槐看了都害怕!兴旺差点哭死在我跟你二槐哥面前哪!你说说,他凭什么?他哪来的胆子?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大姐别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好好儿的,怎么突然生出这样的事来?姜顺才当街拿鞭子抽张兴旺,就那么平白无故的抽了?”李小幺忙伸手拍着几乎说呛了的张大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