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抱怨道:“你怎么应下了?那郭讷霄最让人腻歪!”
“这是太后的意思,你让皇上怎么办?那边一定要跟着,这边你一定不要,让皇上为难么?”李小幺瞥了苏子诚一眼道,苏子诚斜睇着李小幺,挑着一只嘴角笑道:“别卖关子,说说你的主意,你肯接这滩烂泥?我可不信!”李小幺用脚踢了踢苏子诚的膝盖,低低的笑道:“笨!叫西安过来,我要话吩咐他。”
苏子诚用脚踢了踢车厢板吩咐道:“叫西安!”片刻功夫,西安在车外禀报了,掀帘跳到车门口跪坐着,李小幺看着他慢声吩咐道:“宁远侯长子郭讷霄要伴着三爷,跟咱们一起到淮南路去,这几天你好好看着他,看仔细了,别让他一不小心跌断了腿啊手啊胳膊啊什么的,到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启程,那可就麻烦了,听明白了没有?”西安闷气笑着点着头:“听明白了,王妃放心。”
“嗯,去吧。”李小幺笑盈盈的挥了挥,西安利落的跳下车子,苏子诚‘噗’的笑出了声:“我倒没想到这个,这主意好!”
“郭太后必定是不放心,才让郭家人跟着的,伤了一个郭讷霄,还有别人呢,这不算完。”李小皱了皱眉头道,苏子诚挥了挥手笑道:“这容易,郭家能让郭太后信得过的,也就是嫡亲的三家侯府,宁意侯家两个都是官身,宁远侯府只有郭讷霄一个,那就只有从宁安侯府寻人了,宁安侯为人敦厚老实,几位公子也都是老实本份人,要不然,大哥也不能让尉家和郭讷为结了亲,宁安侯府去谁都无所谓。”
李小幺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宁安侯府也只有两位公子,还一个庶出子,听说也是个极老实本份的,这倒是!只要是宁安侯府的,谁去都无所谓。”
出了正月,太后和皇上劝不住执意出家的曹太妃和杨太妃,命英惠公主为其选赴营造庵堂,曹太妃和杨太妃换了辎衣,从宫里先搬到了开宝寺后的庵堂清修。
宫里的变动还没平息,各地方考绩调任就开始了,吏部忙得团团转,委任调令一天出的比往年一年还多,这中间,安在海委了梁地凤翔知州,接了吏部委任,一路从元丰城急赶进京,接了吏部委任,进宫陛辞,又去了趟梁王府领了训戒,再马不停蹄赶赴凤翔,这一路忙得心花怒放。钱谦领了丰安州知州,因前任知州四月里才卸任,钱谦打发家人先慢慢往丰安州赶,自己则带着小童老仆,遵了苏子诚的意思,绕往梁地和南越边境游山玩水去了。
唐公孙以工部主事衔领了鹿港码头和船坞营造事,接了委任就转进梁王府,和李小幺整整理了三四天想法,画了无数张图,觉得大体明白了李小幺的意思,回去收拾了家什,带着妻儿启程赶往扬州府。
张嬷嬷和卢嬷嬷等人又忙了个人仰马翻,长近也忙得昏天暗地,这一趟去淮南路,跟搬家也没什么分别了,这可不是十几、几十辆车的事了,那些大家俱只好走水路,麻烦事都是一团一团的堆上去。
这忙中还添着乱,郭讷霄闹市惊马摔断了腿,事儿传到郭太后耳朵里,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说这郭讷霄是因为烦恼要去淮南路的事,喝多了酒才跌下马的,郭太后大发雷霆,砸了满屋的东西,气的当天就病倒了,尉后和郭贵妃日夜侍候在身边,尉后还没烦恼好郭太后的病,苏碧若又惹出事来。
柔嘉公主苏碧若一伙,和英惠长公主长子曹元丰一伙,两伙人因为抢丰乐楼三楼包间大打出手,把富丽堂皇的丰乐楼砸了个稀烂不说,还从楼里打到街上,直砸了半条街,成了开平府几十年没有的热闹事。
尉后差一点背过气去,苏子义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英惠长公主和丈夫曹远侯押着儿子进宫请罪,曹远侯磕头不止,英惠长公主几乎哭死在大殿上,苏碧若和曹元丰一个跪在殿东边,一个跪在西边角上,遥对着还在相互瞪眼发狠。
李小幺那天正巧去织坊查看,竟没能赶上看这场热闹,只好在回来路上,让人绕到砸的稀烂的丰乐楼和丰乐楼前的半条烂街上慢慢走了一圈,虽说没赶上看正热闹,可这样的一片狼籍也算是几十年不遇的景观了,李小幺细细看好热闹,才心满意足的吩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