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身体都不好,尤其是农村老人,没有退休金,为了生计只能一直干活到死,所以几乎每个村,每年都有个老头老太太因为劳累过度死亡。
人固有一死,死了办个葬礼,召集所有亲人,让街坊看着哭一顿也就过去。
但这次可不同,收公粮的与村民起了冲突,老头占得位置靠前,正好被扬稻谷用的木铲拍到脑袋。当时一片混乱,所有人都没看清楚是谁出手。
但死了人是事实,公家带大盖帽的打死人了。太平庄全体村民,本来就为明年秋收前的困境而烦躁,这会更是暴躁到直接暴动。尤其是老头儿子和儿媳,俩人生了仨孩子,去年还交过计划生育罚款。
别人把他亲爹打死了,肯定得赔钱,刚好能解决现在的困境。
不管从感情上还是现实上来说,俩人都咬定此事。
人命关天,主要负责人苏明菊难辞其咎。
他要是人缘好,自可以实行官官相护的潜-规则。问题是邹县派出所一把手吴局不喜欢他,吴局面前的红人张警官也不喜欢他。
俩大BOSS摆在那,清楚其中门道之人,谁还敢去帮他。所以难得,这次上面秉公处理,把苏明菊推到台前,要给那家一个交代。
事情全部过程就是如此,苏明竹说完已经是满头大汗。赵秀珍心疼着家里那些钱,可想到这是全家人的意思,来之前她也同意,这会总不能临时反水。
“继周,明菊也是你看着长大的,那孩子你知道。虽然他有时候爱钻牛角尖,但肯定不至于动手打老人。”
是不至于,苏明菊还没丧尸到这地步。但这件事怎么他都有责任,中国的百姓向来吃苦耐劳,如果不是没活路,一般不会轻易招惹官家。
封建王朝的农民起义如此,现在各种大小冲突也是如此。
往年太平庄村也是块硬骨头,去那收公粮的干部却没出过一次事。那些人收不齐也不会硬逼到这程度,手腕拿捏得正好。
可苏明菊人太傲,他不肯去请教。自己闭门造车,强行上门收敛,最后落到如此地步。
“不好办啊。”
王继周连连叹气:“那可是一条人命。”
“哎,明菊也挺后悔,他曾经亲自上门道歉,还被那户人家儿子打了。”
王曼把杯子递过去,二十四孝老爹王继周亲去厨房给她加满新一杯酸梅汁。理所当然般接过来,她冲老爹甜甜一笑。
爸真是越来越会拿捏人心,平常他虽然宠她,但也没到这种自己沦为男仆的地步。从进门到现在他就做戏做全套,搞得苏明竹夫妻分不清形势。
道歉承诺要补偿后,他又以退为进彻底砸实此事,兵不血刃地让他们把前些年拿自家那些吐出来。
厉害,父亲的厚黑学在经历脸皮厚之后,终于朝着黑的方向进化。目测达到“厚而无形,黑而无色”的最高境界指日可待。
收敛思绪继续喝着酸梅汁,喝到一半她刚好听到这句:“小舅伤得重不重?”
“躲闪及时,没伤到要害,就是头上起了个包。”
“那可能有办法。”
苏明竹夫妇陡然升起希望,就在他们进一步询问时,王曼却没往下说,只是推说还要问问别人。
“可能要等一会,因为虞阿姨这两天要去北京开会,我爸三头忙着,家里没人有空。”
撂下这么一句,她直接送客。
客厅内再次恢复安静,王继周进来,手脚不停地擦椅子。刚才两人坐过的椅子,被他消毒般地擦干净,摆回原来位置。
“曼曼有什么办法?”
“本来太平庄村那些人就是妨碍公务,不过因为死了人所以他们占理。这下他们又把人打伤,有理也变成没理。”
边解释着王曼边吐槽:没文化真可怕。
那么明显的道理,稍微请教任何一位律师,或者稍微懂法律的人都会知道。可他们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在家发愁。
越是出大事越要保持镇定,毕竟不好的结果已经酿成。比起自怨自怜等待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做出最终审判,冷静下来想出应对之策,尽最大可能追求一个好的结果会比较好。
“曼曼你想太简单,这事换别人,村支书最起码也会出面调解。可摊你小舅身上,归根到底当年苏明梅的事影响太大,不然……”
“他算我哪门子小舅?爸,刚我那是装客气,都咱俩人您别这么客套成么?”
她明明白白地不喜欢苏家那一伙人,不是她嫌贫爱富,比起血缘上的舅舅,虞巩这个听说她收到沈欣威胁,二话不说送来女士手-枪和电-棍的,更像她亲舅。
“那叫他苏明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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