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子被捆的四肢和头全部朝后,堵了嘴被穿在根扁担上抬走了,一直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神情怔忡中透着纠结。
“没事了,咱们玉华院的人,可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走吧。”领头的婆子安慰小姑娘,小姑娘仰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口,低着头走了几步,轻轻拉着婆子的衣襟,鼓足勇气低低道:“嬷嬷,我不是……没有……别的意思,那是我爹,我……今天是盂兰盆节,我想……我想……”
小姑娘声音哽住,一脸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婆子停步,下意识的先看了眼佚先生,“你想替他求个情?你可想清楚了?”
“我……”小姑娘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直绞的两只手不停的颤抖,“嬷嬷,我……我也不知道……”
“你在这等着,先别说话,我去问问先生,就说我问的,咱们玉华院规矩重。”婆子很怜惜眼前的小姑娘,确切的说,这些小姑娘,她个个都喜欢、都怜惜,都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她不想让她们再少一个两个的。
婆子紧几步赶上已经进了大殿的佚先生,佚先生没等婆子说完,就往小姑娘群里斜了眼,“你倒好心,那小丫头叫什么?叫她过来。”
婆子神情顿时僵住,又不敢不答,“叫橘青。”婆子答了话,招手叫过橘青。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佚先生看向橘青,橘青一张脸白的没人色,“回先生,有……阿娘,大妹,弟弟,阿娘……她……”
对着面无表情的佚先生,橘青越来越心慌,一眼接一眼的看向领头婆子,可领头婆子这会儿哪敢多话,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对于佚先生,她比橘青知道的多,当然也怕的更厉害。
“你阿娘怎么了?跟我,只要说实话就行。”
“弟弟半岁时,阿爹把阿娘典了出去,后来……妹妹,阿爹说妹妹吃闲饭,把妹妹卖了,阿娘回来……阿爹说她……不贞,把她卖了,后来,弟弟大了点,阿爹就把我卖了,说我长的好,她们让我学唱曲弹琴,后来玉华院买人,价钱高,我才进了玉华院。”
橘青哭的快说不出话了,领头婆子一脸不忍,佚先生还是面无表情,比这悲惨的家史,比那个爹更渣更没有人性的,他见的多了。
“查出来什么没有?”听到脚步声,佚先生扭头看向大殿侧门。
“回先生,查到了些,不多。”进殿的长随长揖见礼,“那厮姓胡,叫胡德高,前朝离乱那年,和父母逃到太原府,隔年娶了刘氏,刘氏也是流落到太原城的外乡人,胡德高成亲不到一年,父母相继离世,没几年,父母留下的银钱吃光用光,胡德高就把刘氏典给商户何家三年,之后胡德贵卖了次女,刘氏归家后卖了刘氏,一年后卖了大女儿,今年年初,又将儿子卖给了一支过路的商队。”
听到弟弟也被卖了,橘青喉咙里咯了几声,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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