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博当着他的面把门摔上了,差点砸到他鼻子。
米锐拿着自己刚办好的房卡,就在罗定房间的隔壁,望着侧面一直绵延出去的深褐色地毯,他脚步怎么也迈不开。
转个身,他可怜兮兮地靠着客房的墙角蹲下了。
段修博打猫眼里看到他这个动作,啧了一声:“死脑筋。”
罗定在屋里听到米锐的反应囧的眉毛都要掉了,说是害羞也不尽然,他这把年纪,又混的娱乐圈,厚脸皮的技能早已修炼地炉火纯青。只是段修博吩咐米锐买的东西太容易让人想歪了,给他的感觉和在微博评论下看到嚷嚷着要舔他给他生孩子的粉丝言论一样,有一种被视奸房事的不好意思。
米锐回去得怎么想啊?明天见面了得怎么打招呼?
段修博拿着套子盒转身,就对上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也不害怕,笑着一指猫眼:“你过来看!”
罗定无奈地凑上去瞥了一眼,看到蹲在墙根儿处可怜巴巴的米锐,眉尾一抽。
“你别老欺负他。”
段修博也委屈:“我哪儿欺负他了?只不过给他敲个边鼓,要不以后我俩牵个手靠个脑袋他眼神奇奇怪怪的,你喜欢?”
罗定一想也是,段修博从前几乎是零绯闻的,米锐之前恐怕也半点没把段修博和他的关系朝着那方面去想。以前他还没接受段修博的时候,段修博表现的特别殷勤,通常在私密性高一点的场合就会试图动手动脚,有时候碰巧撞到米锐,米锐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眼神中的意外还是很叫人尴尬的。
罗定是个特别在乎外界目光的人,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无法修正的一个缺陷。身边人、粉丝们乃至于同行的评价他从来都相当重视。一首歌如果有人说听着哪里不好,他会一遍一遍重复地练;一曲舞假如被评价某个动作滞涩,他能一天花十八个小时的时间泡在练功房里。害怕曝光出来被人歧视让粉丝失望,他和徐振几十年的婚姻硬是瞒得滴水不漏,除了苏生白和为他们办结婚证的人,世上再没第五个人知道这惊天大八卦。
一时不说,假如每天都沐浴在探究的目光下,罗定一定会觉得很别扭的。
这个时候罗定就察觉到自家助理的好处了:“还是方圆好。方圆心宽。”
吴方圆?
想起今天在车上对方全程坐在副驾驶上念叨罗定的行程表,回头跟罗定汇报工作看到他和罗定交握的手和靠在一起的脑袋都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态度。段修博默默地笑了起来,没有反驳。
那不是心宽,是……蠢了吧?
没事儿,罗定喜欢他蠢就好,蠢总比太精明好,好赖只是个管衣食住行的助理,精明的事儿有谷亚星呢。
罗定开柜子拿出两套浴袍,一套丢到床上:“累了就赶紧洗澡睡觉吧,你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我反正已经快一天半没合眼了。”
段修博还在想吴方圆的事情,让个位置出来让罗定进洗手间,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洗澡,眼睛登时睁大了。
罗定的行动太自然,一点警惕防备的意思都没有,竟然就直接在房间内开始脱衬衫,解了几颗纽扣之后大概发觉到了段修博的视线,回过头来果然对上了段修博炙热的目光。
他顿了顿,捡起浴袍趿拉着拖鞋躲到浴室里去了。
一进去他就开始发愁。
之前为了住得舒服,他订的是一个大床的套间,床大睡着舒服,可他忘了很多时候大床房还有别的用途的。
国外太奔放,这种房间便设计的极尽暧昧。浴室朝着房间的那一边墙壁竟然完全用玻璃来代替了。虽然玻璃有一部分做了磨砂,可这个磨砂的效果弱的可怜,他在浴室里点着灯都能隐约看到房间里的轮廓,更别提房间里看进来,恐怕就更加清楚了。
前几天一个人住,他也累得够呛,竟然没有发现到这一细节。现在段修博在屋里,他难免有些忐忑,上上下下看了好久之后,才找到一处小小的开关,上面显示的是“遮挡”符号,按下之后,天顶缓缓落下一层薄纱来。
罗定:“……”这有个屁用啊?
段修博站在屋里愣了一会儿,望着罗定丢到床上的那件稍大些的浴袍,左右看看,没在房间里找到更多的另一张床。
想到刚才米锐开房间的时候自己叮嘱的“跟罗定住一块”的命令,段修博胸口一热,感觉血就要从天灵盖扑簌簌涌出来,赶忙伸手就想捏鼻子。
胳膊一抬,他才记着手上还拿着东西。举起来一看,粉色的小包装盒外头裹着一层塑封,封面上一个轮廓若隐若现的肌肉猛男,侧面的大字歪歪扭扭。
颗粒……螺纹……柠檬香……附赠人体润滑剂一管……真全乎啊……
手掌一下子收紧,段修博心砰砰跳着,太刺激了!米锐果然好样的!
涨工资!不必解释!
浴室里水声淅沥沥开始响了起来,段修博还在莫名兴奋,下意识便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抖得越发厉害了。
屋外灯光比较黑暗,只开了半排朝着窗户的射灯,电视也没开,显得打了全部灯光的浴室相较而言要亮得多。
玻璃模模糊糊的,后面罩着一层奶白的纱,段修博在外头看不清明,但罗定的轮廓却结结实实地照着灯光印在上头了。
更加天煞的是这块磨砂玻璃的顶部和底部居然还是不磨砂的,罗定个子高,透过纱布,淋浴喷头和他抬起来揉搓头发的手显得要清晰许多,结实精瘦的一双小腿更是无所遁形。
段修博愣神了片刻,捏着那包套子在床沿坐下,心里百转千回,目光凝在玻璃上收不回来,跟被乳猫挠着心肝似的痒。
罗定这个澡洗的特别长。
听到水声停下的那一刻,段修博心都提了起来,盒子捏在手上像炭一样烫手,被他一把丢到床上。下一秒又重新拾回来,左右看看,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太不冷静了,赶忙又将盒子规规矩矩地放在床头柜上。
盒子倒了,扶起来,靠墙放着。
罗定擦着头发打开门,穿着规规矩矩的浴袍,衣带子系的严实。可毕竟是浴袍,他穿的还是小件一些的那件,基本上膝盖往下便没什么遮挡了,上身衣襟拢起的时候看上去就像V领,再怎么整理,也还是露出了一小片象牙白的胸膛。
他的表情没什么不对,头顶盖着毛巾,目光从段修博脸上扫过,连停顿也没有:“水挺热的。”
段修博:“……嗯。”罗定这样冷静,更加凸显出他刚才的不淡定太猥琐。
一把抓过浴袍,他快步进了洗手间,扑面而来的蒸汽混合着清洁剂略微厚重的香味,一想到刚才的罗定就在这里脱光了衣服洗澡,本以为自己会冷静下来的段修博身上更加燥热了。
透过浴室的玻璃,他看到罗定在床边坐下了,侧对着浴室。想到刚才自己能看到的那些影影绰绰的影子,他浑身僵直,盯着逐渐开始有反应的部位,愣是不好意思伸手去碰。
他在里面一动作,外头的罗定百分百是能看出来的……
段修博早已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这么纯情是在什么时候了,刚开始追求罗定的时候他还想过霸王硬上弓,那时候什么王霸之气啊死缠烂打啊都不算啥,捡到了就用。可现在反倒没那个勇气了,一举一动都担心会影响到自己在罗定心目中的形象,又怕他会失望自己真正的样子,竟然开始了一种另类的患得患失。
罗定在屋内看到段修博身影出现在浴室里的那一刻,只想要捂脸长长的叹息一声。原来刚才段修博看到的自己……居然那么清楚吗?
他坐立不安了,心中骚动的情绪也不知道是在纠结什么,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浴室玻璃上,在看到段修博开始脱裤子的瞬间缩了回来。
这一缩他就看到了被安静贴着墙放在床头柜上的那盒套子。
纸盒都已经被捏的有些变形了,罗定想去拿来看,又担心自己的动作会被段修博察觉,有点不好意思。索性站起身拉开了窗帘,欣赏起窗外灯火阑珊的夜景。
这处酒店位于米兰城区,各国的大都会基本大同小异。高楼,车流不息的马路,路灯沿着两畔星星点点缀出两条丝滑的绸带。酒店的*工作做得极为不错,酒店的玻璃都只能单向看到外面,也因此,照射进来的光芒色调会显得昏暗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借由落地窗的倒影,他看到一个披着白色浴袍的健壮男人慢慢从后方贴了上来。
段修博抱住罗定,接过他拿在手上擦头发的白色浴巾丢到一旁的椅子上,在他后颈凸起的骨节上落下轻吻。
怀里的人身形纤瘦,他轻轻一揽就可以完全抱在怀里,大概是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关系,皮肤透出泛着水汽的凉。
落下的嘴唇没有离开,辗转游移到肩胛。
罗定的僵直只有短短一瞬,随即便放松了下来,他信任这个男人。
转过头,他主动寻找到对方的嘴唇,碰了碰:“要不要拉窗帘?”
段修博看着他,没有回答,但伸长胳膊拉上窗帘的动作无疑在表明自己的立场。
两排射灯照在深褐色的窗帘上,屋内的灯光一下子昏暗了起来。
罗定享受这样的亲密,段修博也同样的。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时常无法呆在一起,只能靠着每天或者隔天的电话用声音诉说对彼此的思念。但两个人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语言难免显得干巴巴了些。只有这样的触碰、亲吻和拥抱才是真正的亲密,足够抵消分别的寂寞和不舍,让人只想珍惜当下。
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头,扭捏就完全不必要了。罗定的衣领被扯乱,火热的大掌自缺口探入摸索,他细长柔韧的一双胳膊揽住段修博的脖颈,手掌盖在对方粗·硬的发茬上轻轻磋磨,个头又稍矮一些,要踮着脚,几乎将半个人的重量都贴在了段修博身上。
段修博欣然接受,他托着罗定的腰,胳膊稍稍下滑了一些,扣住他的后臀将他抱了起来。
罗定便俯首和他接吻,鼻尖触碰到鼻尖也不转开,唇齿交融的亲密是任何行为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他本以为段修博会把自己丢到床上,可是对方身形一转,等到罗定回过神的时候,后背便已经抵上了坚硬的墙壁。
段修博的胳膊强壮而有力,他变化几个动作,分开了罗定的腿,让对方只有缠住自己的腰才不至于滑倒在地。
狡猾。
罗定捧着段修博的脸亲亲,嘴角就这样慢慢弯起,手指穿入发丝温柔地滑过,一下一下的,像是梳理,又像是安抚。
段修博的动作太激烈,像正在捕猎的野兽。他不确定对方究竟是天性如此还是分别太久憋狠了,但今天很累,他调动不起太多的活力,只能用尽量轻柔的回应提醒他温柔一些。
段修博快要疯了!怎么会这么美好?!无论多少都不够!不够!
他柔软的碎发,劲瘦柔韧的腰肢,微凉的贴在颈侧的胳膊,还有在自己后颈不停抚摸发茬的手。他如堕梦中,亢奋莫名,吮着对方的舌头,手却仍旧不满足地自被撩起的袍角伸了进去。
面料丝滑的底裤盖着一双弹性十足的臀肉,被他张开五指就能盖住,怎么能这么精巧?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他在心中反复问着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是想从谁那里得到答案,他想的都快发疼了,罗定却仍旧如同春风般温柔。他想将这个青年也带下深渊,感受一次他炽烈的回应而不仅仅是像现在这样,纯粹哄孩子的温柔。
在罗定面前,他总觉得自己不够稳重,不够成熟。
嘴唇分离的时候,因为刚才粘连的太紧,竟然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啵”声。
段修博含住罗定的下唇,*片刻后才慢慢辗转离开,细碎的亲吻印在罗定的面颊上,最后盖住对方倒映着射灯的辉芒水光潋滟的右眼。
动作保持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罗定揽紧段修博的脖子,低着头,感受到对方在后臀揉捏的大掌,不安地弹动了一下。
“别动。”段修博的声音沙哑,离开了被眷恋流连的右眼,盖在他的太阳穴上落下一个亲吻:“让我抱一下就好,你今天太累了。”
走秀、练习、彩排,据吴方圆刚才在车上说的那些工作推测看来,罗定至少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三十个小时了。也许是看在暂别重逢的份儿上才对他如此宽容,可是段修博也能看出来,刚才接吻的时候对方的动作好几次都滞涩了,低垂的眉眼也透露出疲态,显然是在强打着精神安抚他的。
段修博有点心疼,身上也疼,微凉的皮肤完全无法平息他从腹部开始席卷过全身的燥热。他托着罗定的臀瓣,距离最后的防线不过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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